翌日清晨。
天刚蒙蒙亮,东方天际才泛出一抹鱼肚白,坤宁宫的窗纸上已透出微光。
朱由校与张嫣几乎同时睁开眼,彼此对视时,都从对方眼底看到了一丝未散的倦意。
昨夜那场酣畅淋漓的温存,来得炽烈而绵长,仿佛要将新婚的浓情都揉进骨子里,到最后两人都累得睁不开眼,连相拥的姿势都没来得及调整,便沉沉睡去。
张嫣先撑着身子坐起,锦被滑落肩头,露出白皙的颈项。
她抬手理了理微乱的鬓发,脸上虽带着几分慵懒,却透着被春风拂过般的润泽,连眉梢都染上一层淡淡的绯红,像是熟透的蜜桃,透着健康的亮色。
那是被彻底滋养过的模样。
倒是朱由校,打了个哈欠坐起身时,眼角眉梢带着掩不住的困倦,眼下甚至隐隐有了点淡青色的阴影。
他望着皇后容光焕发的样子,自己却觉得腰肢有些发沉,不由得在心里暗叹:
老话果然没说错,这世间向来只有累死的牛,哪有耕坏的田?
张嫣见他揉着太阳穴,忍不住“噗嗤”笑出了声,伸手将滑落的锦被往他身上拉了拉,声音带着初醒的软糯:“陛下要不要再歇会儿?离早朝还有些时辰呢。”
朱由校握住她的手,指尖摩挲着她细腻的皮肤,摇了摇头,眼底的倦意渐渐被清明取代:“不了,还有奏折等着批呢。”
他翻身下床,看着张嫣裹着锦被倚在床头的模样,又忍不住调侃。
“倒是皇后,瞧着精神得很,看来昨夜的‘功课’,你倒是学透了。”
这话一出,张嫣脸颊“腾”地红透了,嗔怪地瞪了朱由校一眼,却不知该说什么反驳,只能埋下头假装整理衣襟,耳根子红得能滴出血来。
帝后间这点亲昵的调笑刚歇,宫人们便端着早膳鱼贯而入。
一番服侍穿着之后,两人便到了坤宁宫东暖阁。
才到暖阁未久,尚膳监的人便开始上早膳了。
两人相对而坐,刚用了几口早膳,司礼监太监魏朝便轻手轻脚地走进来,在殿门口踌躇片刻,才躬身禀道:
“启禀陛下,太康伯与太康伯夫人已在午门外候着,说是要来给陛下与皇后谢恩。”
“哎呀!”
张嫣手里的玉勺当啷一声碰在碗沿,她猛地抬头,脸上满是懊恼。
昨夜被陛下缠磨到那般晚,连父母入宫谢恩的事情都忘了。
好丢人啊!
朱由校见她这副模样,低笑一声,摆手道:“无妨,本就该来的。让他们进来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