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来。
竟是龙虎山的护法弟子。
为首一人往前踏出半步,剑眉倒竖:“放肆!此地乃张天师驻跸之所,尔等锦衣卫竟敢擅闯,是要亵渎玄门圣地吗?”
卢剑星这时缓步而入,飞鱼服在日头下泛着冷光,他目光扫过院中列阵的道士,嘴角勾起一抹冷笑:“驻跸之所?本百户奉皇命拿人,管你什么天师地师!”
他上前一步,声音陡然转厉。
“莫非尔等要拦我?须知这是北京城,抗锦衣卫之命,便是抗皇命,抗皇命者,便是造反!你们难道想要造反?”
一句话掷地有声,如同一块巨石砸进平静的水面。
那些道士顿时迟疑起来了。
卢剑星见到这一幕,嘴角微勾。
对付这些倚仗宗门的道士,先扣上“谋反”的大帽子,远比逞口舌之争管用。
“都退下!”
一声清越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,从院内传来。
众人循声望去,只见月洞门后缓步走出两人,皆是道袍加身。
为首者面容看似中年,额间却已生华发,发髻用一根玉簪绾起,眉宇间自带一股仙风道骨,正是正一道龙虎宗第五十一代天师张显庸。
他身侧跟着个青年道士,面白无须,眼神里却藏着几分桀骜,正是其子张应京。
“天师,这……”
先前怒斥锦衣卫的护法弟子还想争辩,被张显庸冷冷一瞥,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。
“退下。”
张显庸的声音不高,却带着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镇定。
三十六名护法弟子虽心有不甘,终究还是齐刷刷收剑入鞘,躬身退后数步,却依旧呈环形守在四周,目光紧盯着卢剑星等人,丝毫不敢松懈。
张显庸这才转向卢剑星,目光落在他腰间的绣春刀上,淡淡开口:“锦衣卫驾临,不知有何公干?”
卢剑星上前一步,从怀中取出一卷明黄封皮的文书,“哗啦”一声展开,又将怀中揣着的一叠纸状证据掷在张显庸面前的石阶上,纸张散落一地,赫然是些往来书信与账册抄录。
“奉陛下旨意,查得天师府涉嫌结党营私、贪墨香税、勾结盐商、侵占土地等多项罪名。”
他顿了顿,目光扫向张应京,字字清晰。
“请张应京随我回诏狱,接受讯问!”
“诏狱”二字入耳,张应京的脸色瞬间涨红,方才的镇定荡然无存。
他如何不知那地方的厉害?
进去的人,十个里未必有一个能囫囵出来,更何况是被扣上这等罪名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