朝天宫西侧别院,朱门紧闭,檐角铜铃在风里轻颤,透着几分肃杀。
这处看似清幽的院落,正是张显庸奉诏入京后,朝廷给他的歇脚之地。
卢剑星一身锦衣卫百户官服,骑在马上,靴底刚触到青石板,正要翻身下马,身后却骤然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,踏得路面“哒哒”作响。
他回头一瞧,眉头当即拧成了疙瘩。
来的是沈炼与靳一川,两人身后还跟着七八名锦衣卫番子,腰佩绣春刀,个个面色沉凝,显然不是寻常随行。
“你们来做什么?”
卢剑星的声音里带着几分不耐,更多的却是隐忧。
他新授百户,这次领的差事凶险难料,本想独自前来,不想竟被这两个结义兄弟追了来。
沈炼勒住马缰,翻身落地,语气带着几分火气:“卢大哥,你这话问得可笑!你我三人歃血为盟,说好祸福同担,如今有好事你未必记得分润,偏遇着这等险事,就想一个人扛?真当我和一川是贪生怕死、见利忘义之辈?”
靳一川在旁重重点头,手按刀柄,瓮声瓮气地接道:“大哥,便是刀山火海,兄弟也陪你闯。横竖不过一死,怕他个鸟!”
卢剑星望着两人眼中的执拗,又瞥了眼身后那群肃立待命的番子。
这些人都是沈炼、靳一川平日信得过的弟兄,显然是做足了准备。
他心里又气又暖,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,抬手抹了把脸:“罢了,你们既来了,便跟上。”
说罢转身,推开那扇沉甸甸的朱门,沉声道:“随我进去拿人!”
砰砰砰
不用卢剑星上前,身侧的靳一川已按捺不住,大步抢上前去,蒲扇般的手掌继续猛拍。
“吱呀~”
院门缓缓开了道缝,一个青袍道士探出头来,见了门外披甲带刀的众人,眉头微蹙:“无量天尊,诸位居士叩门甚急,不知有何贵干?”
话音未落,靳一川已不耐烦,粗壮的胳膊一扬,硬生生将道士推得踉跄后退,同时抬脚“哐当”一声踹开整扇院门,厉声喝道:
“锦衣卫办案!无关人等,通通滚开!”
那道士被推得撞在门柱上,看清来人腰间的飞鱼服与绣春刀,脸色“唰”地白了,却猛地拔高声音嘶喊:“锦衣卫来了!”
这一嗓子如同信号,院内顿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。
三十六名身着杏黄道袍的汉子鱼贯而出,个个腰悬七星剑,脚蹬云纹靴,顷刻间便在院中列成三排,手按剑柄,眼神如隼,齐刷刷地盯住门口,一股肃杀之气扑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