台上,新排的《龙颜赈灾》引得老妇们直抹眼泪。
就连城隍庙的庙祝发签文时,都不忘补一句“此乃陛下洪福所佑”。
这般润物无声的功夫,早把“圣天子”三个字烙进了黎民心底。
当然,这几日北京城的热闹,远不止百姓们因新政而日渐宽裕的生活。
一场震动九州的盛事正在上演。
登基大半年的大明天子,终于要大婚了!
顺天府衙役们挨家挨户地敲着铜锣宣告:棋盘街、大明门御道等通衢要道,须悬挂朱漆描金的红绸宫灯;沿街商户则需在门楣张贴御赐的“天作之合”洒金对联。
更有三日内取消宵禁的恩典。
待到华灯初上时,整条街市烛火煌煌如星河倾泻,摩肩接踵的人潮里,卖糖人的老汉一夜间竟用光了三担麦芽糖。
朝廷的恩赏更是实在。
五城兵马司的吏员抬着铜钱筐沿坊发放,每户二十文“喜钱”虽不算多,却够贫家买半斗糙米。
更有趣的是东岳庙前的景象:求子的妇人挤满了三进院落,白发老道站在香案上撒符纸,口中念着“此乃陛下真龙之气所化”的吉祥话。
那描着金粉的“龙凤符”甫一出手,便被争抢一空。
据说将符纸压在婚床下,必能诞下麟儿。
另外,大明皇帝大婚,各国使节也纷纷献上重礼:朝鲜进贡的青瓷鸳鸯枕莹润如玉,琉球使团抬来的珊瑚树有半人高
至于各地官员的贺表,更如雪片般飞入通政司。
在这普天同庆的欢腾里,唯有醉仙楼雅间传出几声不合时宜的冷哼。
钱谦益斜倚在描金软榻上,手中把玩着青玉酒盏。
窗外喧嚣的锣鼓声阵阵传来,衬得他脸色愈发阴沉。
他怀中搂着的花魁‘赛牡丹’只着轻纱抹胸,雪白的肌肤在烛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。
钱谦益粗糙的手掌毫不客气地探入纱衣,惹得佳人娇嗔连连,却被他一个阴冷的眼神吓得噤声。
“辽东将士浴血奋战,陛下倒有闲心这般铺张!”
他望着楼下张灯结彩的街道,那些欢呼的愚民让他胃里翻涌着酸水。
十几日前,他还是人人巴结的翰林院编修,如今却要变卖祖传的百亩良田来缴纳罚金!
想到那纸罚单,钱谦益的手指不自觉地掐紧了花魁的纤腰。
都怪那该死的漕运案!
虽然他不过是在杨涟查案时,替几个粮商牵线搭桥收了些‘茶水钱’,谁知竟被东厂的番子查了个底朝天。
皇帝一道朱批,不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