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要让天下人都知道,我李家不是汉奸之家,而是忠勇之家!”
刘兴祚看着这个往日沉稳的同伴此刻状若疯魔,心中警铃大作。
他伸手按住李延庚颤抖的肩膀,声音低沉而恳切:“留着青山在,不怕没柴烧。你莫要意气用事,白白送了性命。”
李延庚闻言,嘴角扯出一个夸张的笑容。
他故意用轻快的语调说道:“刘兄放心,我的性命金贵得很!”
说着还拍了拍腰间的佩刀,说道:“这把刀还没饮够建奴的血,我怎舍得轻易赴死?”
见李延庚如此表态,刘兴祚紧绷的肩膀稍稍放松,但眼中的忧虑仍未散去。
但此刻,已经没有多少时间放在个人生死上面了。
“火药的事情,你你可解决了?”
刘兴祚忧心忡忡的说道:“军中管制甚严,我这边虽有储备,但若要破坏黄台吉的水攻计划,恐怕还不够。”
“放心!”
李延庚早预料到刘兴祚由此问,笑着说道:“火药我都为你准备好了。整整二十桶,就藏在马厩后面的地窖里。都是上好的黑火药,足够把那些分水坝送上西天。”
刘兴祚闻言,长舒一口气。
最大的问题解决了,刘兴祚看着面前这位年轻人,心中多少还是生了些许恻隐。
他一把抓住李延庚的手腕,再次劝慰道:“延庚兄弟,现在跟我走,还来得及。”
李延庚却轻轻挣脱,洒脱一笑。
他郑重地端起案上的茶杯,双手高举过眉,对着刘兴祚行了一礼。
“以茶代酒,刘兄。”
“我祝你此行万事顺遂,多杀几个建奴!让那些蛮夷知道,我汉家儿郎的血性!”
刘兴祚喉头滚动,只觉胸中块垒难消。
他缓缓举起茶杯,茶汤在杯中微微晃动,映出两人模糊的倒影。
“保重!”
这两个字仿佛有千钧之重,在寂静的军帐中久久回荡。
帐外,夜风呜咽,似在为这对即将各奔前程的战友奏响离歌。
看着李延庚离去的背影,刘兴祚再不迟疑,转身掀开帐帘大步而出。
夜风扑面而来,带着辽东特有的凛冽,却让他胸中郁结为之一畅。
“传令!”
“全军即刻整装,半个时辰后开拔!”
亲兵们闻令而动,营帐间顿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。
刘兴祚站在中军帐前,望着忙碌的士卒,目光如刀般锐利。
此番行动,他早已打定主意,只带最精锐的家丁亲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