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阿巴泰现在在何处?!”
代善猛地一拍桌案,他双目赤红,额角青筋暴起,宛如一头被激怒的猛兽,仿佛下一刻就要将人生吞活剥。
刘兴祚垂首而立,神色恭敬中带着几分谨慎,低声答道:“回主子的话,奴才只探得阿巴泰台吉往南去了,具体行踪……尚未查明。”
“南边?”
代善冷笑一声,眼中寒光闪烁。
“哼,怕是急着去投奔他的好主子黄台吉了吧!”
话音未落,他已在大帐内焦躁地来回踱步,厚重的靴底踏在地毯上,发出沉闷的声响。
他时而紧锁眉头,拳头攥得咯咯作响;时而捶胸顿足,胸中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。
然而,令人意外的是,片刻之后,他竟深吸一口气,硬生生将翻涌的怒意压了下去,只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狠话:
“算这厮逃得快!若他敢再多留一刻,我必叫他跪地求饶,连牙都找不回来!”
刘兴祚闻言,瞳孔骤然一缩,面上虽不动声色,心中却掀起惊涛骇浪。
就这样放过了阿巴泰?
他原以为代善雷霆震怒,必会兴师问罪,谁知这位大贝勒竟只是虚张声势,一腔怒火转眼便偃旗息鼓。
感情你代善一怒之下……就怒了一下?
刘兴祚暗自冷笑,眼底闪过一丝讥诮。
这岂是他愿意看到的局面?
若代善就此息事宁人,他的谋划岂不落空?
他眼珠一转,当即上前半步,微微躬身,语气恭敬却暗藏锋芒:“主子英明!横竖不过三个工匠罢了,确实不值当为此与四贝勒交恶。大局为重,奴才以为……此事不如就此作罢。”
话音未落,代善的脸色果然阴沉下来。
他猛地攥紧拳头,指节咯咯作响,眼中怒火再度翻涌。
“难道要本贝勒为区区三个工匠,大动干戈去寻阿巴泰的晦气?若父汗知晓,岂不责我小题大做!”
他烦躁地踱了两步,忽然目光一凝,死死盯住刘兴祚。
“明人向来狡诈多谋……爱塔,你也是明人出身,可有什么法子,既能替本贝勒出了这口恶气,又不至落人口实?”
来了!
刘兴祚心头狂跳,却故作惶恐地低下头,支吾道:“四贝勒如今风头正盛,奴才只怕……”
“怕什么!”
代善厉声打断,一把揪住他的衣襟,恶狠狠说道:“树活一张皮,人活一口气!大哥死后,我便是大金国的长子!若连这等羞辱都能忍,日后岂非人人可欺?”
他眼中凶光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