暮色笼罩下的抚顺城,旌旗猎猎,马蹄声碎。
黄台吉麾下的正白旗大军正拔营南下,铁甲寒光映着落日余晖,卷起漫天烟尘。
然而,这支精锐之师的行军却不平静。
沿途所过之处,正白旗以“大汗征调”为名,强行掳走各旗工匠,甚至连汉军旗亦未能幸免。
刘兴祚立于城头,冷眼望着正白旗远去的方向。
他麾下几名精于火器锻造的汉人工匠,今日亦被强行征召,而征召他的人,是阿巴泰手下的包衣阿哈。
身旁亲兵愤然捶墙,面色难看:“将军,他们连您的面子都不给!正白旗也太霸道了。”
刘兴祚佯怒拍案,呵斥道:“放肆!四贝勒的人你也敢议论?”
可话一说完,他眼底却掠过一丝狂喜。
机会来了!
这些工匠不过是他棋盘上的弃子,真正的杀招,在于代善与黄台吉早已剑拔弩张的关系。
他早听闻代善因被废储位之事耿耿于怀,而黄台吉近来屡受努尔哈赤器重,甚至被传将重立为太子。
如今正白旗强征工匠的跋扈之举,不正是火上浇油的良机?
“本将要面见大贝勒!”
刘兴祚快步起身,出了大帐,穿过正红旗大营,营中士卒往来巡逻,铁甲铿锵,却无人敢阻拦这位汉军旗的将领。
他径直来到代善的主帐前,尚未靠近,便听见帐内传来阵阵女子娇喘与男子粗重的喘息声,混杂着床榻摇晃的吱呀声响。
刘兴祚脚步一顿,面上不动声色,心中却冷笑一声。
果然是个蛮夷,白日宣淫,毫无廉耻!
他垂首静立,耐心等候,对帐内的荒唐视若无睹。
片刻之后,帐门猛地掀开,两名女子踉跄而出,鬓发散乱,衣衫半解,脸颊上还残留着未褪的潮红。
刘兴祚目光一扫,心中骤然一惊。
这不是范文程与范文寀的妻妾吗?
他眉头微皱,随即又舒展开来。
呵,代善这厮,连属下的女人都敢染指,当真是肆无忌惮!
不过,稍微思索之后,刘兴祚也想明白了了。
代善此人,向来蔑视汉家礼法,骨子里仍是未开化的蛮夷!
他干出什么事情都不奇怪。
此刻,他想起那些在建奴贵族间流传的秘闻:今岁代善被废黜太子之位,正是因为其与大妃阿巴亥的苟且之事。
如今亲眼目睹范文程兄弟的妻妾从代善帐中仓皇而出,那些传言顿时有了实据。
这哪里是空穴来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