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由校将天津的密折轻轻合上,这才想起两位重臣已在值房候了多时。
他略一沉吟,对侍立一旁的魏朝道:“宣李阁老和李尚书觐见。”
魏朝躬身领命:“奴婢这就去传。”
说罢倒退三步,方才转身出殿。
约莫半盏茶的功夫,殿外传来沉稳的脚步声。
只见李汝华身着正二品文官绯袍,腰系金荔枝带,虽已年过六旬,却步履稳健;李长庚紧随其后,手捧象牙笏板,神色肃穆。
二人行至御前七步处,齐齐跪拜行礼。
李汝华声音洪亮:“臣东阁大学士李汝华”
李长庚随即接道:“臣户部尚书李长庚.”
二人异口同声:“恭请陛下圣躬万安!”
朱由校微微抬手:“二位爱卿平身。赐座。”
待内侍搬来锦墩,二人谢恩落座后,朱由校温言道:“朕方才批阅天津军报,让二位久候了。不知有何要事需当面奏陈?”
李汝华与李长庚目光短暂交汇,彼此心照不宣地交换了意见。
只见李汝华整了整衣袖,向前迈出半步,双手持笏躬身奏道:“启禀陛下,近日兵部呈报辽东军情,该地银钱流通过剩而粮秣储备不足,以致米珠薪桂,物价飞涨。臣等思虑再三,恳请陛下特拨内帑银两,命有司赴江南等产粮大省采买米麦,经漕运急调辽东,如此既可充实边镇粮仓,又能平抑当地市价。”
朱由校闻言眉头一皱。
不是哥们?
又在打我内帑的主意?
“李阁老此言,倒像是觉得朕的乾清宫藏着聚宝盆?莫非卿家以为朕能像道门术士般点石成金?还是要朕重启这早已形同废纸的宝钞印刷?”
如果他有核动力印钞机,他早印了。
奈何没有啊!
或者说就算是有,印出来的大明宝钞也没人用,印了也相当于没印。
这番夹枪带棒的话像一盆滚水当头浇下。
饶是李汝华这般宦海沉浮数十年的老臣,此刻也觉耳根发烫,绯袍下的后背沁出细汗。
“陛下,臣实在是没有办法了.”李汝华有些羞愧的说道。
又来了又来了。
朱由校看着眼前这两位朝廷重臣,心中不禁暗叹:这大明朝堂之上,难道就找不出一个真正懂经济之道的能臣?
见李汝华面露窘色,朱由校终究念及他是自己提拔的老臣,语气缓和了几分:“辽粮之事,爱卿不必过于忧心。”
“臣恭聆圣训。”
李汝华见天子神色转霁,紧绷的肩膀这才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