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他略作沉吟:“告诉陈奇瑜,分寸自己把握,但切记——不可激起民变。”
“另外,陈奇瑜办事得力,得赏他些什么。”
魏朝闻言,略一躬身,谨慎进言:“陛下圣明。只是陈佥事自擢升以来,时日尚短,若再行拔擢,恐朝中非议。况且天津水师重建未竟,漕运整顿方兴,不如待其功成之日,再行封赏更为妥当。”
这番话入情入理,朱由校微微颔首。
魏朝虽为内侍,却深谙朝堂平衡之道。
他目光转向殿外,思绪已飞向渤海之滨:“既如此,传朕口谕,拨内帑银三十万两,专供天津水师重建之用。”
此言一出,魏朝眼中闪过一丝讶异。
三十万两内帑,这已是陛下少有的大手笔。
但见皇帝神色坚决,他当即应道:“奴婢这就去办。”
朱由校嘴角微扬。
这些太监,真以为他视财如命吗?
他不聚财,如何拯救大明?
同样的,只要钱花在拯救大明上面,莫说三十万两,就是三百万两,他也愿意花。
因此,对于真正办事的能臣,他从不吝啬。
这些银子看似巨万,但只要能用在该用之处,便是值得。
想到此处,他不由对比起户部那些奏请。
李长庚等人动辄以国用不足为由索要内帑,可这些钱最终能有多少真正用于国事?
层层盘剥之下,十成能有一成落到实处已是万幸。
但天津水师不同。
这不仅关乎京畿海防,更关系到他未来的战略布局。
重建水师,既可震慑辽东,又能护卫漕运,甚至.为日后经略海外埋下伏笔。
“告诉陈奇瑜,朕要的不是账面文章,而是实实在在的战船水卒。半年之后,朕要亲临天津检阅水师。”
这句话的分量,魏朝心知肚明。
他深深一揖,恭敬答道:“奴婢定将陛下殷切期望,一字不差地传达。”
“不过.”
魏朝忽然欲言又止,声音不自觉地低了几分。
“奴婢有一句话,不知道该说不该说.”
朱由校眉头一皱,目光如刀般扫了过去:“该说不该说,你这个司礼监掌印太监难道不清楚?”
魏朝被这目光一刺,当即跪伏在地,额头几乎贴到金砖上:“启奏陛下,近来朝堂上.多有弹劾陈奇瑜的奏疏。”
天津距京城不过百余里,快马一日可至。
陈奇瑜在天津雷厉风行,又是抄家,又是整军,甚至还要向士绅派捐,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