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震怒的是,本该保境安民的漕军,竟与本地商户沆瀣一气,盗卖朝廷粮米,暗中形成津门漕帮这等黑市势力。
天津卫指挥使张尔心更是荒淫无度,终日沉湎酒色。
校场荒废,野草疯长足有三尺之高,锈蚀的兵器散落其间,宛如乱葬岗般凄凉。
最令人发指的是,七成军田被军官私占,世代戍边的军户竟沦为权贵私奴,在鞭笞下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。
当陈奇瑜提出整饬军备时,三卫世袭军官立即结成同盟,明里暗里处处掣肘。
这些盘根错节的利益集团,就像一张密不透风的蛛网,将天津卫裹挟得密不透风。
面对如此局面,陈奇瑜不得不暂缓行动。
没办法,手中无兵,不敢轻举妄动。
“来了!京营的兵马到了!“
天津饷司黄运泰突然高喊一声,手指向官道尽头。
只见远处尘土飞扬,如黑云压境般滚滚而来。
随着马蹄声渐近,一支精锐之师赫然显现。
兵卒们身披锃亮铁甲,在冬日阳光下泛着冷冽寒光。
个个虎背熊腰,步伐整齐划一,踏得地面微微震颤。
为首三员大将更是威风凛凛,正是神机营参将赵率教、神枢营参将祖大寿、神武营参将黄德功。
陈奇瑜见状,立即整肃衣冠快步相迎,拱手道:“三位将军星夜驰援,本官在此恭候多时了!”
赵率教等人见宪台亲迎,连忙滚鞍下马。
三人单膝跪地,抱拳行礼:“末将参见宪台大人!”
虽见三位参将品级皆高于自己,陈奇瑜却坦然受礼。
他腰间悬挂的尚方宝剑在鞘中轻鸣,仿佛在提醒众人:此刻站在这里的,是代天巡狩的钦差大臣。
陈奇瑜亲自上前,将三位参将一一搀扶起身。
他目光灼灼地望向赵率教,沉声问道:“不知三位将军此番带了多少精锐前来?”
赵率教抱拳回禀:“回禀宪台,末将等各率本营两千精兵,合计六千人。”
他顿了顿,又解释道:“原本三营共有九千将士,但京畿重地不可不防,故留三千兵马驻守练兵。”
陈奇瑜眼中精光一闪,嘴角微微上扬:“六千虎贲?足矣!”
他当即正色道:“事态紧急,为免走漏风声,还请三位将军暂且忍耐鞍马劳顿。当务之急,是要先拿下天津三卫那些蠹虫!”
说着,他压低声音:“据可靠消息,三卫世袭军官此刻正在指挥使司衙门议事。若让他们察觉京营来兵,必会逃回各自卫所调兵抵抗。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