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声音已恢复沉稳。
“再传膳房熬几碗热汤来。”
吩咐完这些之后,朱由校当即开始批阅奏疏。
杨涟的奏疏被特意摆在最上方,墨迹犹新:
“天津至山海关段蓟运河淤塞,粮船搁浅七日,辽镇军粮恐难以为继”
山西、山东布政使的联名奏本则透着推诿:
“连岁旱蝗,民力已竭,乞减辽饷三成.”
兵部的紧急文书更是触目惊心:
“辽东火器营火药极度缺乏,而福建硝石因海寇劫道,迟迟未至!”
朱由校的眉头越皱越紧。
“涿州民夫千余押粮,中途逃散六百,此非天灾,实乃人祸!”
连驿马都累毙七成,军情延误三日才达京师,这仗还怎么打?!
“传旨。”
“着工部侍郎三日内赴天津,督漕运疏浚!”
“令山西巡抚彻查藩库——若真无粮,且无官员贪墨,便减辽饷三成!若有蠹虫,当场抄家问斩!”
“兵部即刻征调闽商海船,由锦衣卫押运硝石北上!”
魏朝正要领命而去,却听皇帝又补了一句:
“告诉顺天府——逃役民夫,免追。但纵容的胥吏,全部流放辽东充军!”
待阁臣与六部堂官匆匆赶到时,朱由校已恢复了平静。
他指着舆图上的辽东防线,声音沉稳如铁:
“事难,却非不可为。”
“今日先议三事:漕运、民夫、硝石。一件件来。”
帝国机器,终将在帝王的意志下,缓缓转动。
时间飞速流逝,不知不觉,天色已晚。
朱由校手中的朱笔在奏疏上划过最后一道批红,这才搁下笔,揉了揉发酸的手腕。
案几上的奏章已堆成小山,而方从哲、刘一燝等阁臣也早已面露疲态,腰背微弯,显然已支撑不住。
“陛下,时候不早了,该歇息了。”
司礼监掌印太监魏朝躬身奉上一碗热汤,小心翼翼地劝道。
朱由校抬眸,见几位老臣虽强打精神,却难掩倦色,不由失笑。
“今日就到这里吧!”
“是!”
方从哲、刘一燝等人如蒙大赦,长长吐出一口浊气,紧绷的脊背终于稍稍放松。
陛下勤政,却也苦了他们这些老骨头!
要知道,天启皇帝日批奏疏两百余份,议事常至深夜,这般勤勉,直追太祖朱元璋!
以往,朝臣们总劝皇帝勤政;如今,却都反过来劝皇帝保重龙体。
朱由校看着他们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