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阳雄踞浑河北岸,背依浑河(沈水)之险,襟带辽河平原千里沃野,实为辽东粮赋之仓廪、军需之命脉。
这座控扼水陆要冲的军事重镇,既是辽河、浑河水运网络的咽喉锁钥,源源不断为明军输送粮秣军械。
更是连通辽阳、广宁、开原三大战略支点的十字中轴,堪称辽东都司防御体系的脊梁所在。
作为沈阳中卫的驻节之地,其砖石城墙内驻扎着最精锐的边军,城头架设的火炮日夜巡视着这片决定大明国运的战略要地。
夏风卷着辽东特有的沙尘,掠过官道两侧枯黄的野草。
远处的地平线上,一支黑压压的大军正蜿蜒而来。
那是刚从辽阳肃清内奸的童仲揆与戚金,率领着名震天下的川浙精兵。
比起辽阳,沈阳的战争气息更加浓烈。
城门外,运送军械的牛车碾过黑土,发出沉闷的吱呀声。
民夫们扛着粮袋匆匆穿行,浑身热汗淋漓,浸湿衣甲。
空气中弥漫着铁锈与火硝的味道,连城头飘荡的明字旗都仿佛浸透了肃杀之气。
“到沈阳了。”
戚金勒住战马,抬头望向这座雄踞在浑河北岸的巨城。
八座城门如同巨兽的利齿,高耸的箭楼在暮色中投下森然阴影。
城外星罗棋布的堡寨与烽燧,更将整座城池拱卫成一座铁血要塞。
忽然,城门洞开,一名身披轻甲的老将军大步迎来。
他须发斑白,甲胄上还带着未擦净的血迹,正是援辽总兵官、川浙兵的主帅陈策。
“仲揆!少塘!可算把你们盼来了!”
戚金与童仲揆当即翻身下马,单膝跪地抱拳:
“末将参见总镇!”
老将军一把扶起二人,声音沙哑却铿锵:
“大军暂驻浑河南岸大营,你二人随我速去拜见孙部堂!辽事……等不得了!”
“遵命!”
陈策领着戚金与童仲揆穿过沈阳城门,一路走一路指点着城外的防御工事。
这位老将显然对沈阳的布防了如指掌,言语间透着几分自豪:
“自熊经略得陛下支持,便着手加固沈阳防线。待孙部堂到任后,更是增筑棱堡、深挖壕堑——如今的沈阳城,已如一头铁刺猬,教建奴无从下口!”
他扬鞭遥指城外,一一细数:
“城外三座大营,呈犄角之势:
浑河南岸大营驻川浙精兵,白杆枪阵森然如林。
白塔堡前哨营屯骑兵与狼兵,来去如风。
沙岭机动大营配骑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