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纯臣谋逆一案,犹如一块巨石骤然砸入平静的湖面,激起层层涟漪,震荡朝野。
朝堂之上,往日趾高气扬的勋贵们此刻噤若寒蝉,连呼吸都放得极轻,生怕引来锦衣卫的注意。
六部衙门里,那些曾与成国公府有过书信往来的官员,更是如坐针毡,趁着夜色偷偷焚毁往来文书,唯恐留下半点把柄。
京城的街道上,锦衣卫的缇骑如幽灵般穿梭不息,马蹄声踏碎寂静的夜,绣春刀的寒光映照着每一张惶恐的脸。
诏狱的铁门开合之声昼夜不息,凄厉的惨嚎与绝望的求饶声隐约传出,令人毛骨悚然。
这场突如其来的清洗,如同一场风暴,席卷了整个朝堂,无人能置身事外。
乾清宫。
东暖阁中。
烛火摇曳,映照着朱由校沉静的面容。
他斜倚在龙纹御榻上,手中捏着一份锦衣卫的密奏,目光缓缓扫过上面的每一个字。
渐渐地,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,眼中寒芒一闪而逝。
“成国公朱纯臣伏诛,定国公徐希皋畏罪自尽,怀宁侯、武安侯皆已下狱……”
他低声念着,指尖轻轻敲击着奏报,似在思索,又似在享受这场胜利的余韵。
顿了顿,他又看向另一份名单,笑意更深:“六部官员、都察院御史、六科廊的言官,甚至地方豪强……呵,牵连甚广啊。”
他抬眸,目光扫向殿内恭敬站立的三人:东厂提督魏忠贤、西厂提督王体乾,以及刚刚‘大义灭亲’的成国公世子朱承宗。
“魏大铛,王大铛,还有朱卿,此事,你们办得不错。”
三人闻言,立刻躬身行礼,姿态谦卑至极。
“臣等不敢居功!”
魏忠贤尖细的嗓音率先响起,他微微抬头,谄媚一笑。
“朱纯臣谋逆,实属胆大妄为,其阴谋之所以破灭,全赖陛下圣明烛照,洞察秋毫!”
王体乾亦紧随其后,低眉顺眼道:“陛下天威浩荡,逆贼无所遁形,臣等不过是奉命行事,岂敢言功?”
朱承宗则深深伏跪于地,额头几乎贴到冰冷的金砖上,声音微颤:“为陛下效死,乃臣之本分!臣……不敢言功!”
朱由校静静看着他们,眼中闪过一丝玩味。
片刻后,他轻轻一笑,语气温和却暗含深意:“你们的功劳,朕不会忘记的。”
话音落下,殿内一时寂静无声,唯有烛火微微跳动,映照出三人各异的神色:
魏忠贤眼中精光闪烁,王体乾低眉顺目,而朱承宗则死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