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华殿内,鎏金蟠龙柱间熏香缭绕,御座之上的朱由校一袭明黄常服,指尖轻叩紫檀御案,目光沉静地扫过殿中诸臣。
辽东、西南土司、整顿京营。
三事并议,朝堂早已暗流汹涌。
内阁首辅对着皇帝行了一礼,转身面向诸臣,朗声说道:“先议辽东事!”
此话一毕。
兵部左侍郎张经世率先出列,声如洪钟,笏板高举,字字铿锵:
“陛下!建奴猖獗,连克抚顺、清河,辽东危如累卵!熊廷弼虽勉力固守辽阳,然军中粮饷匮乏,士卒饥疲,若再无援兵,恐辽阳亦难久持!臣请速调蓟镇两万驰援,以解燃眉之急!“
话音未落,东阁大学士朱国祚已勃然变色,踏前一步,厉声驳斥:
“荒谬!蓟镇乃九边重镇,拱卫京师之门户,岂可轻动?若调兵北上,虏骑窥我空虚,乘势南下,则山海关危矣!山海关一失,京师震动,社稷倾覆,张侍郎可担得起这个责任?!”
张经世面色涨红,怒目而视:
“阁老此言差矣!建奴若破辽阳,则辽东尽失,届时虏势更盛,再图南下,我大明何以抵挡?与其坐视辽东沦陷,不如先发制人!”
朱国祚冷笑一声,寸步不让:
“先发制人?张侍郎可知蓟镇一兵一卒皆关乎京师安危?若调兵援辽,九边空虚,虏骑趁虚而入,则京师震动,天下大乱!户部无钱无粮,如何支撑两线作战?张侍郎莫非以为打仗只需一纸调令?”
二人争执不下,殿内气氛骤然紧张。
此时,东阁大学士刘一燝缓步上前,拱手一礼,声音沉稳而有力:
“陛下,臣以为二位所言皆有道理,然辽东局势确实危急,不可不救。但蓟镇兵不可轻动,不如急召川浙精锐北上驰援。川兵悍勇,浙兵善战,且路途虽远,但可分批调遣,不至动摇九边防务。此外,当遣御史严查辽东军饷去向,确保粮饷直达军前,以免贪墨误国!”
刘一燝此言一出,张经世与朱国祚虽仍有不满,但争执之势稍缓。
殿内众臣亦低声议论,有人点头赞同,有人仍皱眉思索。
御座之上,朱由校目光深沉,指尖轻叩御案,似在权衡利弊。
争论还在继续,各方人马,有各方的诉求,也有各方的道理。
一个时辰之后,朱由校差不多明白了诸臣的意思,也开拓了不少视野,当即轻敲御案三声。
咚咚咚
在一旁侍奉的魏朝当即会意,喊道:“辽东之事之后再议,现今议西南土司之事。”
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