之一死,能换来漕运澄清,那也算是死得其所了。”
“杨公,这.”
见童仲揆仍面有忧色,杨涟语气稍缓:“放心,方才我说的,只是最坏的情况而已,之前本官暗访时,已在各闸口安插了十二名眼线。”
他指了指远处漕船上的漕工,说道:“就连那些扛包的苦力里,也有三个是本官的人。”
童仲揆闻言深吸一口气,抱拳道:“杨公深谋远虑,是末将多虑了。但请容我派一队精锐乔装跟随,若见衙门升起红色灯笼,末将即刻率军接应。“
杨涟微微颔首,将腰间钦差印信正了正,带着两名心腹随从踏上了摇摇晃晃的跳板。
三人的身影很快隐没在岸边蜿蜒的芦苇小道中,唯有官靴踏过泥泞的声响隐约可闻。
童仲揆目送他们远去,立即转身对身旁的亲兵统领低声道:“选五十个机灵的好手,换上漕工服饰暗中尾随。”
他解下自己的腰牌递过去,吩咐道:“每半刻钟派快马回报一次,若见衙门升起红色灯笼,即刻发响箭为号。”
“卑职领命!”
亲兵领命而去后,童仲揆凝视着杨涟消失的方向,额角渗出细密汗珠。
他深知此行肩负双重使命:明里是配合钦差查案、确保这位都察院要员的周全,暗里更要监视杨涟的一举一动,随时上密信呈于御前。
若杨涟在漕运衙门有个闪失,莫说自己的项上人头,怕是整个漕运体系都要被牵连问罪。
“去把战船上的佛郎机炮调转方向,瞄准漕运衙门的正门。”
这个看似过激的部署,实则是给可能存在的宵小之辈最直白的警告——钦差大臣的背后,站着整装待发的三千铁甲。
上了岸的杨涟,在岸边疾走。
忽然。
咕咕咕
芦苇荡深处传来三声鹧鸪啼鸣。
杨涟驻足抬手,随行侍卫立即隐入道旁灌木。
树影间闪出个身披蓑衣的瘦削身影,斗笠压得极低,唯有腰间若隐若现的绣春刀银纹暴露了身份。
“卑职北镇抚司小旗赵寒星,参见杨公。”来人单膝跪地时,蓑衣缝隙露出飞鱼服特有的云锦暗纹。
他递上蜡封竹筒的动作带着锦衣卫特有的利落。
“漕运总兵官这半月以防汛为名,将十二闸守军替换成自家亲兵。昨日更有二十艘粮船未经验查便连夜北上,船舷吃水线却浅得不合常理。”
杨涟指尖捻开密报,借月光扫过蝇头小楷,突然冷笑:“果然在腾挪亏空。”
杨涟指尖重重叩在锦衣卫呈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