都是征荒地来的,难道要看着自己的田产被陛下清丈了?”
钱谦益听罢,冷笑一声,手中酒杯重重一放,道:“马兄何必如此忧虑?清丈田亩之事,不过是朝廷做做样子罢了。陛下虽有此意,但底下办事的人,谁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?”
他一边说着,一边捏了捏怀中苏妾的葡萄,惹得她娇嗔一声,才继续道:“再说了,你我都是朝中要员,难道还怕几个清丈的小吏?他们若真敢动你的地,只需打点一二,自然有人替你遮掩过去。”
马士英眉头紧锁,仍不放心:“可如今东厂、锦衣卫盯得紧,若是被查出隐匿田产,恐怕.”
钱谦益哈哈大笑,摆手道:“马兄多虑了!那些阉党爪牙,表面上威风凛凛,实则哪个不是贪财好利之辈?只要银子使到位,他们比谁都懂得‘适可而止’的道理。”
高宏图在一旁点头附和:“钱公所言极是。况且,陛下如今忙于朝中党争,未必真有精力彻查天下田亩。我等只需静观其变,待风头过去,一切照旧。”
钱谦益满意地点头,举杯道:“正是如此!来,喝酒!人生苦短,何必为这些琐事烦忧?待他日风平浪静,咱们再去醉仙楼好好快活一番!”
马士英这才稍稍宽心,举杯相碰,三人相视而笑,仿佛朝廷的清丈令不过是一阵无关痛痒的风,吹过便散。
酒过三巡。
马士英突然倾身向前,压低嗓音道:“钱公、高兄,可曾听闻陛下有意重启西厂?如今东厂的番子已叫人胆战心惊,若再加个西厂我等岂有活路?”
钱谦益闻言,探在苏妾衣襟内的手骤然一顿。
厅内丝竹声恰在此刻停了,只剩红烛噼啪作响。
高宏图猛地呛了口酒,袖口沾了酒渍也顾不得擦,急道:“马兄从何处听来?此事当真?”
“户部同僚前日从司礼监文书房抄录密函,提及陛下嫌东厂办事不力”
马士英话音未落,钱谦益已冷笑出声:“荒唐!”
他一把推开怀中美妾,脸上不知道是愤怒还是害怕。
“当年西厂汪直之祸犹在眼前,陛下若敢冒天下之大不韪,我等必.”
“钱公慎言!”
高宏图突然抬脚踹翻案几,果盘哗啦碎了一地。
“小心隔墙有耳!”
钱谦益也知道自己差点失言了。
在侍女们惊慌的跪拜声中,钱谦益假意怒斥:“都滚下去!本官与两位好友要议正事!”
待红衫侍女退尽,高宏图才抹着冷汗低语:“您忘了陛下的锦衣卫与东厂的番子的厉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