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鬼?
卢象升踌躇着,但见两人的背影都快要消失了,却也只得咬咬牙,随两人入内。
才入教坊司,便见黄道周从怀中掏出一方鎏金笺纸。
那纸笺在春日下泛着暗纹流光,边角还钤着朱红官印——分明是教坊司最上等的甲等票引!
“这”
卢象升瞳孔骤缩,喉头不自觉地滚动。
他分明记得,这等票引莫说价值近百两雪花银,便是寻常富商捧着真金白银也难求一纸。
去年应天府尹为招待钦差,托了多少关系才弄到三张,此事在士林间传为笑谈。
更令他心惊的是,黄道周指节间夹着的票引上,赫然印着‘光禄寺少卿监制’的篆文。
这哪是寻常举子能弄到的物件?
除非
“贤弟还愣着作甚?”黄道周晃了晃手中票引,金线装裱的笺纸发出簌簌轻响。
他眼角微挑,压低声音道:“魏公公府上清客昨日送的,说是.赏识咱们的文章。”
卢象升闻言如遭雷击,后背瞬间沁出冷汗。
光禄寺与内廷千丝万缕的联系,朝野谁人不知?
而能随手赠出甲等票引的魏公公,普天之下除了司礼监那位,还能有谁?
卢象升神思难定,随着黄道周两人进入上等厢房。
朱红厢房内,瑞脑金猊吐着袅袅青烟,沉香混着酒气在雕花梁栋间萦绕。
上等官妓纤指拨弄冰弦,一曲《阳关三叠》尚未终了,文震孟突然掷杯于地。
“都出去!”
瓷盏碎裂声惊得侍女们花容失色。
待珠帘哗啦落下,这位素来端方的老儒生竟佝偻了脊背,斑白胡须沾着酒渍颤抖:“三十年整整三十年的清名啊!”
他枯瘦的手指深深掐进紫檀案几,指节泛出青白。
黄道周原本强撑的笑脸骤然崩塌。
他盯着案上那封鎏金票引,忽地发出惨笑:“哈清流?”
“从今往后,你我便是史笔下的阉党走狗!”
卢象升见二人神色异常,心中惊疑更甚,连忙倾身问道:“二位兄长,究竟出了何事?”
文震孟闻言,手中酒盏猛地一顿。
琥珀色的酒液溅在案几上,映着他那张骤然苍老的面容。
他喉头滚动几下,终是哑声道:“数日前通政司那场风波.”
黄道周拍案而起,他双目赤红,声音却压得极低:“那阉贼早布好了局!通政司门前聚众抗议的士子,半数是东厂番子假扮。“
“我们中了套。等察觉时,锦衣卫已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