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拖出去!杖三十!”
随着朱由校一声令下。
周嘉谟旋即被两名锦衣卫架着双臂,一路拖行至左顺门。
他虽年迈,此刻却挣扎得厉害,口中更是骂声不绝:
“昏君!暴政!清丈令下,天下必乱!”
他的嗓音嘶哑却高亢,在宫墙之间回荡,引得沿途的太监、宫女纷纷侧目,更有值守的侍卫暗中交换眼色。
“陛下!您这是自毁长城啊!”
他故意喊得声嘶力竭,甚至刻意踉跄几步,让锦衣卫不得不拖得更用力些,使得场面更加狼狈。
待到了左顺门外,早有锦衣卫校尉搬来刑凳,廷杖也已备好。
周嘉谟被按在凳上时,仍不忘挣扎,口中继续高呼:
“老臣今日死谏,只求陛下收回成命!”
他的官袍在拖行间早已凌乱,白发散乱,额角甚至因挣扎而擦出血痕,显得格外凄惨。
左顺门外本就常有官员往来,此刻已有不少朝臣驻足观望,更有御史、给事中等人闻讯赶来。
周嘉谟见状,心中冷笑——‘鱼儿,该上钩了。’
他深吸一口气,在廷杖落下之前,用尽全身力气,朝人群嘶吼:
“诸君!今日老夫受刑,明日便是尔等!”
当第一记廷杖砸在臀腿交接处时,他刻意将惨叫声拔高三度:“陛下!清丈令下则北直隶必乱啊——!”
“啪!”
第二杖带着破风声落下,周嘉谟的官袍已渗出血痕。
他趁机抓住刑凳边缘嘶喊:“若贸然清丈,必定饿殍遍野,天下必将大乱!”
这声痛呼特意冲着六科廊方向。
魏忠贤阴笑着示意行刑校尉放缓节奏。
当第五杖落下时,周嘉谟突然挣扎着滚落刑凳,以头抢地高呼:“老臣愿以血谏君父!”
额角在青砖上磕出触目惊心的血痕——这本不在计划内,却是他临时加的戏码。
左顺门外的骚动引来的猎物越来越多。
都察院御史黄尊素带着七八名言官冲过来,正撞见周嘉谟被重新按上刑凳的惨状。
老尚书见状立即切换哭腔:“诸君快走!莫要啊.步老夫后尘!”
这番做派反倒激得言官们集体跪地,黄尊素更是直接掏出奏本:“臣等联名反对清丈!”
藏在暗处的锦衣卫立刻记下所有跪谏者姓名。
当第二十杖落下时,周嘉谟的惨叫已变得断断续续,却仍不忘关键台词:“北直隶士绅与民争利”
鲜血浸透的素服下,他暗中掐算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