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个儿子,当真是惹了祸事了。
他之所以敢在吏部上蹿下跳,便是因为他身家清白,皇帝找不到他的罪名。
在廷推袁可立为兵部侍郎后,周嘉谟开摆了。
或者说,开始隐隐和皇帝对着干了。
当皇帝想提拔某人或罢免某人时,他故意拖延,用“程序合规”当借口,比如:
“此人资历尚浅,需再考察。”
“吏部文选司正在复核,请陛下稍候。”
“祖制规定,官员任免需经廷推,臣不敢专断。”
逼到他无可奈何了,他才会通过提拔或罢免某人的政令。
又比如皇帝超拔那些丘八兵痞,他直接以越级提拔为由,封还诏书,回复皇帝:
“此任命不符《大明会典》。”
“未经九卿共议,恐招物议。”
逼得皇帝不得不下中旨。
现在好了。
他的罪名有了,失察之罪!
周嘉谟觉得,自己的吏部尚书,算是当到头了。
“哎~明日便请辞罢!”
若是再不请辞,皇帝就不会让他体面离去了。
但现在请辞,却又有些不甘心。
就在这个时候,门房匆匆而至,传来消息。
“老爷,前几日送行卷的举子,今日又来了。”
周嘉谟为吏部尚书,自然有许多会试考生走他的门路。
但此刻他心情烦躁,没心思理会区区举人考生。
“告诉他,我今日不见客。”
那门房收了门外人的好处,继续说道:“那人说了,他手上有左都御史和几位言官的口信。”
周嘉谟愣住了。
他儿子被下诏狱,竟引得各方云动?
他思绪再三,点了点头,说道:“让他进来吧。”
很快,那位举子考生便进来了,此人两鬓微白,居然是文震孟。
文震孟为了此番会试能够考中,什么门路走都了。
诸权贵对他兴致寥寥,唯左都御史高攀龙对其青眼相加,并暗示会让他此番金榜题名。
有了大人物的承诺,文震孟无心科考,反而帮着高攀龙做传声筒,甘愿做其爪牙。
这老举人对着周嘉谟行了一礼,说道:“大宗伯在上,晚生文震孟谨拜。”
周嘉谟脸色不虞,问道:“左都御史高攀龙让你带了什么口信过来?”
文震孟躬身一礼,神色凝重道:“大宗伯容禀,左都御史高公特命晚生传话——令郎之事,实乃陛下以诏狱相胁,意在逼部堂自请去位。然当今朝局危如累卵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