扫过堂内学子:“尔等读书明理,如今会考在即,应温书而登天榜,何故浪费时间议政?”
有学子反驳道:“皇明日报刊载陛下金口玉言:国家兴亡,匹夫有责!又言家事国事天下事,事事关心,我等虽手无缚鸡之力之书生,亦不敢无报国之心!”
“张生所言极是。陛下登基未久,便以雷霆手段整顿京营、清查晋商,如今又敲打福王,此乃中兴之兆啊。我等为中兴之朝的学子,焉敢不怀报国之心?”
孙慎行再言道:“议政非尔等所能为,若被有心人利用,尔等连会试的资格都没有了,焉谈报国?谨言慎行之理,你们岂不知否?”
学子们面面相觑,方才争论的锋芒顿时收敛。
孙慎行意味深长地补了一句:“诸君既读《皇明日报》,更该明白,陛下要的,是实干之才,而非空谈之辈,尔等应去习好本事,以期实干报国,而不是在此地空谈。”
“部堂所言极是,受教了。”
考生三三两两散去。
孙慎行望着渐渐散去的考生背影,长叹一声,对身旁同僚道:“这些举子们如此热衷研读《皇明日报》,皆因市井传言四起,说这会试考题虽未必涉及,但殿试策问定会考校报中所载的时政要闻。”
他摇了摇头,苦笑道:“难怪这些读书人,如今倒比六科给事中还要关心朝报消息。”
上有所好,下必趋之。
孙慎行作为庚申科主考,也很是无奈。
方从哲感慨一声,说道:“以前的政令,这些考生如何知晓?有了皇明日报之后,天下人都知道陛下的政令,这皇明日报,当真是陛下的神来之笔。”
此话一出,孙如游、孙慎行皆是沉默。
对皇帝来说,皇明日报是神来之笔。
但对他们来说,却不是如此。
《皇明日报》这新鲜物事,看似不过是张寻常邸报,实则已将他们这些阁部重臣逼入绝境。
往日朝堂奏对,尚可暗中周旋;如今白纸黑字印将出来,便是想转圜也无从着手。
他抬眼望向乾清宫方向,恍惚间似见那报上墨字化作万千利剑,高悬于文渊阁顶,稍有不慎,明日自己的名讳便要赫然其上,届时莫说仕途前程,怕是连祖坟前的碑文都要被人唾骂。
如今,只能对自己要求更高了。
方从哲满含深意的看向孙慎行,说道:“此番恩科会考,乃陛下御极以来的第一次,也是拖延了近两年的会考,十分重要,孙部堂,切莫出了纰漏。”
孙慎行闻言神色一凛。
这延宕两载的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