目光转向魏忠贤,指尖轻叩御案,声音如冰刃刮骨:“魏大铛,东厂与锦衣卫即日起彻查京营贪腐实证。凡涉空饷、军械、田亩者,无论涉及何人,一律严审。”
他倾身向前,烛火在眸中投下诡谲的阴影,让在场的众人连呼吸都要小心翼翼的控制。
“但须记住,重罪者剥皮实草以儆效尤,轻罪者留其画押供状。哪些人头该落地,哪些舌头该留着,你心里得有本账。”
语罢,将一份秘折扔在魏忠贤脚下。
魏忠贤蟒袍下的手指微微一蜷,当即跪地拾起密折:“老奴明白,违法必究,执法必严,臣僚之中,有犯罪者,该杀该抓,奴婢绝不会生出恻隐,至于那些勋贵的家奴”
他眼角瞥向面如死灰的朱纯臣,阴恻恻的说道:“正好替主子们长记性。”
“错了。”
朱由校冷笑一声,说道:“不是替他们长记性,是让天下人看清楚,朕的刀,专砍伸得太长的爪子!”
众人凛然,尤其是朱纯臣,感觉皇帝就是在警告他,便将头低得更低了。
如果东暖阁有条地缝,他绝对要钻进去。
朱由校再将目光,转向戚金、童仲揆等将领,对他们说道:“戚卿、童卿即刻持虎符调四卫营待命。”
他指尖划过京营兵册上空饷数字,御案之上,出鞘的永乐宝剑的寒光映得眉骨森然。
“但凡有勋贵家奴、京营军士敢聚众拦查,无须上报,就地正法,以儆效尤!”
“末将遵命!”
戚金、童仲揆、秦邦屏三人皆抱拳领命。
这段日子,陛下待他们实在是太好了。
赠庄园,给足饷,送酒肉,重武夫
如此看得起他们这些丘八的皇帝陛下,他们又如何不效死呢?
谁敢违抗大明皇帝的命令,得先问问他们手上的刀答不答应!
魏忠贤早就对京营看不顺眼了,那些个勋贵,还真当自己是盘菜了,有时候对他这个司礼监秉笔都敢招来呼去。
给他们脸了!
他阴恻恻插话,说道:“老奴倒要看看,是他们的脖子硬,还是东厂的铁刷子利索。”
“整顿只是开头。”
皇帝突然抽出一卷空白敕令铺开,朱笔蘸血般深红。
“给你们半月,把吃空饷的缺额全换成能拉硬弓的壮丁。”
朱由校手握笔尖悬在“选锋”二字上顿了顿。
“之后,每月朔望日,朕要亲阅校场比武,选不出的精锐,就换能选的人来当这个头头!”
整顿京营,朱由校是认真的,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