泰昌元年十一月初十。
在皇帝的催促下,各地皇庄的账册,终于是送到东暖阁来,直呈御前了。
然而,皇帝看到上面的数字,脸上却丝毫没有喜色,反而是阴沉沉的,就似要下瓢泼大雨的阴天一般,难看极了。
魏朝在接过这些账册的时候,便知道事情要糟了,此刻尽量的缩着脖子,减少自己的存在感。
然而
他身形肥硕,在东暖阁中要藏起来,还真有些难度。
朱由校瞥向魏朝,说道:“顺天府皇庄年收银8万两,米麦12万石,比之万历三十七年,足足少了三成!保定府皇庄,棉田产量较万历三十五年骤降四成。河间府皇庄禽畜栏数较旧册减半。济南府皇庄棉田5万亩,盐场“损耗”三成。应天府皇庄“水患冲毁良田”,上报减产五成”
皇帝就似报菜名一般,只是越说到最后,话语之中的杀气,便也就愈发浓厚。
“呵呵。”
朱由校冷哼一声,问道:“魏大铛,是朕杀的人还不够多吗?”
扑通
陛下龙颜大怒,魏朝吓得跪伏在地,赶忙说道:“是下面那些奴才吃了熊心豹子胆了,陛下派人问罪抓拿即可,莫要气坏了身子。”
如果说是北京城的太监,早早的都知晓了他的手段,他的酷烈。
很多事情都不敢去犯,
便是魏忠贤,在朱由校面前,也只有摇尾乞怜的份,做什么事情,都不敢欺瞒。
然而
正如皇权难下县一般,离紫禁城越远,皇帝对地方的掌控程度也越低。
那些皇庄太监,莫不是以为,他还是泰昌皇帝?
欺天了!
敢拿朕的钱!
朱由校满眼皆是要杀人的冷光。
“让锦衣卫与东厂的人去查!查个清清楚楚才行!”
“告诉那些蠹虫,若是不将十年贪墨亏空补上,一旦被锦衣卫、东厂的人查出有贪污、欺君的罪证,朕当效太祖制贪官剥皮囊草之刑!”
魏朝当即说道:“奴婢这便去通知锦衣卫与东厂的人。”
朱由校点了点头,此刻的心思,却是飘向了其他地方。
皇庄的收益,说实话,并不算多。
能贪墨的,最多也就是几十万两。
朱由校主要是要为清丈皇庄做准备,然后以皇庄的土地,养他招募兵卒的家眷,做到一支军队,完全能够忠诚于他。
这对朱由校来说,是掌军权的关键。
而由皇庄这件事,朱由校想到的东西更多。
宦官之中,有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