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道:“陛下,臣是你的舅舅,你母亲小时候的很多场景,臣还历历在目,可惜,她年纪轻轻,就不在了。”
她姐姐是如何死的,王昇不清楚。
更不敢追究。
只希望陛下在宫中好好的。
而朱由校对于这个素未谋面的母亲,实在没有什么印象,更积蓄不出什么感情来。
然而,要收心王昇,通过这个母亲,才能让王昇感受到亲情,才能让这个国舅爷全心全意为他做事。
好吧
朱由校感觉自己确实有些冷血了。
现在每天想到的事情都是权谋,几乎脱离了个人的情感。
但天家无情,他这个做皇帝的,只能更无情。
有情就有破绽,有破绽就容易被其他人利用。
他只能做冷血无情之君。
当然
表面上,还是要维持圣君的人设。
毕竟,虚伪,也是每一个领导所必须具备的本能。
他作为大明的皇帝,便更需要如此。
因此,朱由校脸上淌下两行热泪,颇为好奇的问道:“国舅,不妨你和朕说一说,母后小时候的事情罢。”
王昇的喉头滚动了几下,目光渐渐变得柔软。
他望着东暖阁窗棂上摇曳的烛影,仿佛透过那晃动的光晕,看见了三十年前的北平城。
“那年开春,护城河的冰刚化开,你外祖父带着我们去西郊打马球。”王昇的声音像浸了蜜的棉线,在炭火气里慢慢舒展。
“你母亲才这么高——”他比划着到腰间的位置。
“穿着杏红比甲,非要骑那匹枣红小马,结果被马驹掀下来,滚了满身的草籽。”
朱由校不自觉地攥紧了袖口。
他看见幻影里的小女孩摔在草甸上,发髻散开成乌黑的云,却咯咯笑着去捉惊飞的蚂蚱。
暖阁地炕传来轻微的炭火爆裂声,像是应和着记忆深处的马蹄响。
“后来呢?”皇帝的声音轻得像是怕惊碎什么。
“后来啊”王昇忽然笑出声,眼角的皱纹堆成细浪。
“她偷了厨房的饴糖抹在马槽里,那马驹舔得欢实,第二天就肯让她骑了。”
他抬手抹了把脸,笑着说道:“你外祖父发现后,罚她在祠堂抄《女诫》,结果她在宣纸上画满糖葫芦”
朱由校的指尖无意识地在御案上描摹,墨汁在宣纸上晕开成小小的糖葫芦形状。
窗外细雪扑簌簌打着棉帘,他恍惚听见小女孩踮脚偷吃供果时,祠堂老木门发出的“吱呀“声。
“最淘气是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