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只见两侧蟠龙金柱如巨蟒盘旋,藻井上的承尘金漆晃得人目眩。
在迈过第三道云龙纹门槛时,他忽然瞥见自己靴尖沾的雪泥正在猩红地衣上洇出深色痕迹,慌得用袖口去擦。
领路的太监轻咳一声,他这才惊觉已到东暖阁门前。
那挂着貂毛边厚棉帘的雕花门隙里,隐约传来朱笔划过纸笺的沙沙声。
随着领路太监进入东暖阁,王昇头都没敢抬。
“臣臣王昇叩见陛下!”
他扑通跪下的动静太大,震得腰间鎏金銮带哗啦作响。
朱由校放下笔毫,居然从御座上起身,缓缓走下来,亲自将王昇搀扶起来,笑着说道:“国舅无须多礼。”
王昇受宠若惊。
不知道是喜的还是怕的,话语也是磕磕碰碰。
“臣臣.”
臣了半天,居然愣是没有说出一句话来。
“哈哈哈~”
朱由校大笑一声,拍了拍王昇的肩膀,说道:“国舅乃是朕的至亲,无须拘束。”
王昇还是有些放不开。
“陛下贵为天子,臣不敢放肆。”
朱由校佯装愤怒。
“这么说,国舅不认朕这个外甥了?”
皇帝这么一说,吓得王昇差点又跪了下去。
只是因为被朱由校牢牢箍住,才没有跪下去。
“陛下,臣不敢。”
王昇偷偷的抬起头来,此刻站立在他面前的年轻天子,竟有七分似姐姐的杏眼,只是那眸子里淬着的,是帝王的威严。
“国舅无须多礼,今日朕将你召见过来,便是要看看母亲的兄弟,朕长于深宫,没有见过几次母亲,现在居然连面孔都觉得有些模糊。”
说着,皇帝面露伤感之色。
“朕幼时还想着等朕登基之后,便让母后过上好日子,没想到朕还没登基,母后就.就去了。”
两行热泪,已经在朱由校眼眶中积蓄了。
历史上,因为王氏在宫中地位低微,朱由校小时候见过王氏的次数极少,导致朱由校的童年缺乏生母的直接照顾,转而依赖乳母和宦官。
而王昇听到皇帝这番话,心中好似有一根弦被触动了。
深宫暗藏刀光剑影,而陛下登基不足两个月,光是他在茶馆听说书人说的事情,便让他为皇帝捏了一把汗。
宦官、群臣、勋贵
三座大山压得陛下喘不过气来,若非陛下英明神武,我大明险些要完!
如今,陛下渴求亲情,他身为国舅,岂能陛下拒于千里之外?
王昇动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