留中不发。
这些都是有迹可查的。
世宗皇帝还勤政了二十年,到了神宗皇帝,便只有十年,还是被逼的。
如今的陛下,勤政又能多久?
在沉重国事的压力下,在诸事难以通畅的情况下,在各式新奇玩意的诱惑下,在后宫妃嫔美人的温柔乡中。
新君能坚持多久?
在杨涟看来,顶多只有三年。
若是再给点压力,兴许一两年就开始摆烂了。
“我看,不过三五年,新君必定怠政,而我等,便需要让大明不至于在此期间,偏离正轨!”
吏部尚书周嘉谟沉思片刻,脸上没有轻松之色,说道:“陛下在潜邸之时,犹如潜龙蛰伏,如今一朝御极,恐怕没有那么简单,说实话,我从陛下所为,看出了世宗皇帝的影子。”
自乾清宫来,新君处理诸事宜,丝毫不似新手,仿佛开了宿慧一般。
对内以雷霆手段,将司礼监王安赶出内廷,提拔魏朝、王体乾、李进忠,形成三方制衡的局面。
这是帝王制衡之道啊!
我大明皇帝,当真是打娘胎中出来,便会帝王权术的。
“现在说这些,还为时尚早,陛下年轻,许多事情不懂,故而做事不能完全依照我们设想的来,这是很正常的事情,待时间久了,经筵辩经,陛下明白了道理,自然会知晓我们的难处,明白我们的忠诚。”
杨涟对局势还是非常乐观的。
“况且,陛下是个聪慧的人,最起码,先帝留下来的政策,他一个都没有变,证明新君还是性子沉稳的,一个少年天子,有我等辅弼,大明何愁不兴?奸邪之人,如方从哲等楚党浙党之徒,必不能立于殿陛之间!”
杨涟越说越激动,却是发现在场的人都很是冷静。
他转头看向刘一燝,问道:“刘公,你如何看?”
刘一燝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睛,说道:“陛下性子为何,需要时间来观察,现在不动,比动要好。”
孙慎行却是说道:“此刻不动,何时动?方从哲尸位内阁首辅之位,几误国事,先帝之崩,其难辞其咎,其他的事情可以不做,倒方势在必行!”
“可陛下对方从哲的看法,到底为何?”周嘉谟忧心忡忡的说道。
若是皇帝不觉得方从哲干得不好,此番倒方,岂非忤逆圣君之意?
若真是如此,岂不是将陛下往方从哲他们那边推?
杨涟也是面色一沉,说道:“这个,之后试探一二便清楚了。”
方从哲窃据首辅之位日久,倒方势在必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