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人落座后,李荣赶紧把朝会上御史言官对王越的攻击,还有皇帝对王越的行为表达不满之事,如实跟张峦说了。
张峦不解地问道:“陛下认为,王威宁领兵出塞,兵锋直抵黄河南岸,有住牧河套之举,非常过分吗?难道固守不出,维持旧状,才是合格的三边总制?”
李荣摇头道:“咱家不是这意思。陛下认为,河套迟早是要置城的,但并不是现在,眼下最重要的是备战,而非无端生出变故来。”
“那有没有可能……”
张峦试着进行分析,“王威宁此举,是在掩人耳目?或者说他在扰乱鞑靼人视听,让鞑靼人觉得,他只是想带兵把河套之地占下来,长期经营,并没有彻底荡平草原的打算?”
李荣摇头苦笑:“会吗?本来双方相安无事,如今一方却打破长期形成的默契,进兵河套,令鞑靼人如芒在背……就这样鞑靼人还会掉以轻心?”
对张峦说的这一点,李荣实在不敢苟同。
你张峦要替你亲手推荐上位的王越说话,这能理解,但你睁着眼睛说瞎话就让人难以接受了。
王越进驻河套地区,闹出这么大的动静,根本就不是积极认真备战的作派,更像是提前对外夷发起挑衅,既惹怒朝中反对出兵的大臣,又让鞑靼人提前有所警觉。
你张峦居然认为这是王越施展的障眼法?有把自己巴掌狠狠糊到敌人脸上,还强说这是让敌人掉以轻心的举动?
张峦道:“反正我是如此认为的……以王威宁治军之严谨,还有多年带兵的经验,料想不会做一些无意义的事情。
“如今河套地区并没有多少草原部族进驻,鞑靼人目前也没有直接侵占河套的打算,朝廷派出兵马站个坑,有何不妥?”
“这……”
李荣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解释。
毕竟谁都不是王越肚子里的蛔虫,在王越自己不说明意图的情况下,别人只能靠蒙。
正如王越此举就像是在意气用事一般,谁知道他到底想要干什么?
甚至连皇帝都觉得,王越闹出的动静太大,没伤鞑靼人分毫,却先把自己在朝中的反对派给得罪了个遍……
这不是惹事生非是什么?
仔细想想,王越这么做确实没什么大的意义,除非如张峦所说,他是在下一盘旁人参不透的大棋。
张峦道:“疑人不用,用人不疑,既然朝廷派了王越前去统兵,且这个人的恶名在草原上广为传播,能止小儿夜哭,他做点儿彰显进取心之事,不是顺理成章的么?
“刚开始的时候鞑靼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