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延龄离京南下。
在张延龄走后,张峦仍旧不太参与朝事,而王越专注于新军的日常训练……新派势力一时间就到了低谷,朝中重新被“清流”占据,甚至入秋后第一场经筵上,就开始有翰林院的人为朱祐樘讲史,其中特意提到了历史上外戚乱国的典故。
又是杨国忠,又是贾似道,甚至连王莽、何进,都被翰林院的人从历史的犄角旮旯中给扒拉了出来。
朱祐樘性格温和,明明听出这群人有意针对张家,却不动声色。
一直等到经筵结束,他才对侍候一旁的覃昌道:“跟他们说,最近朕偶感不适,即日起日讲暂停,等皇后分娩之后再行下一步。”
你们讲的朕不爱听,那就索性不听了。
“陛下,那今日赐宴如何安排?”
覃昌的意思,按照规矩,参与经筵日讲的翰林官,多半都是昔日东宫讲官充任,照理应该赐给他们宴席饮食。
朱祐樘板着脸,一摆手道:“为了节俭,就不必了吧!”
什么规矩不规矩的,现在朝廷缺钱,你不知道吗?
没吃饭就回家吃去!
然后一干翰林院中人,正在等着吃皇家饭,以便下午继续宣讲,却被告知可以出宫去了。
谢迁不明所以,近前问道:“覃公公,陛下何故缺席下午讲经?”
覃昌道:“陛下并非单单缺席下晌的经宴,而是未来一段时间,都会缺席!谢学士,您是聪明人,究竟是为什么,用得着问吗?”
谢迁只能装糊涂。
摆明了皇帝不爱听攻击张氏外戚的内容,他们这些从皇帝登基中受益的官员也在竭力避免直接跟张家起冲突,但就是一点不好,喜欢没事就念叨外戚乱国……看似隐晦,试图通过潜移默化的方式让皇帝“迷途知返”。
奈何皇帝就是执迷不悟,现在甚至直接掀桌子了,他们能有什么办法?
覃昌又道:“新近有关阁臣人选,谢学士尚有争取的机会……不知可有意入阁?”
“不想!不争!”
谢迁不想落入司礼监阉人构造的陷阱。
我们翰林官内部的事,你一个宦官竟也想参与其中?
就算你有意拉拢,我也不能中你的圈套。
覃昌笑道:“其实陛下在李学士和谢学士二人间,很难做出取舍。话说自打陛下登基以来,李学士一直都在家守制,未曾回过朝,有关朝廷施政不太知悉,久不照面跟陛下也谈不上亲近,其实谢学士可以争取一下的……”
“别别别!”
谢迁赶紧道:“馆阁内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