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后张峦连妻女都没见,悻悻然离开。
出了宫门,张峦突然觉得自己解脱了,又觉得自己好像被什么事所牵绊,神色有些恍惚,乘坐马车迷迷瞪瞪回到家中,就见到张延龄正在招呼人收拾院子。
“老二,你要作甚?”
张峦好奇地问道。
张延龄近前行礼,回道:“娘之前说过,要拾掇一些家里,既要大方美观,又要实用,本来定的是让大哥负责具体事项,但大哥现在伤了,我就勉为其难,做了个设计,让下面的人按照图纸来施工。”
张峦看了看上好的院子,皱眉问道:“至于吗?”
张延龄笑道:“怎么说咱这里也是寿宁侯府,占地面积虽然不小,但看上去终归还是有些破败……平时爹你不常回来,不知道其中的不足,但娘和姨娘她们长久都在这儿,还想住得舒心不是?”
“你小子……为什么要去西北?”
张峦直接在旁边找了个台阶坐下,唉声叹气道,“要是你在那边出点儿什么事,家里该怎么办?你大哥能撑得起这个家吗?另外,你现在是我跟你娘的粘合剂,你要是不在,恐怕就要散了。
“就比如现在……你娘非要留在宫中,还有你姐姐撑腰,你姐夫也不让我把人带回来,你说我该怎么办?”
张延龄耸耸肩,道:“留就留呗……爹,你在担心什么?”
“我……”
张峦一时间回答不上来。
张延龄心说,历史上你死了后,金氏没事就在宫里留宿,甚至住个一年半载都是稀松平常之事。
话说你女儿可是皇后,在大明属于数一数二的实权人物,你现在自己都不管家里的事情,妻子入宫去陪有孕事的女儿,你还想指手画脚?
张延龄再道:“对了,爹,最近你不要再应承什么存款和放贷之事了……身边人勉强可以,外面的人找到你,一律推辞,因为他们或都图谋不轨。无论怎么样,钱庄的生意都是有一定风险的,轻易不要惹祸上身。”
“啥?到你那儿存钱还有风险?”
张峦奇怪地问道,“以钱生钱,不是一本万利吗?”
张延龄笑道:“如果遇上欠钱不还的贷款者呢?再或是遇到库房起火以及遭遇地震、洪涝等不可抗力因素呢?
“万一哪一天朝廷盯上了,想从中分润一杯羹,甚至以缺银子为由,让陛下从里面调银子出来,且还是有借无还那种,又该怎么办呢?”
“这……”
张峦一时间很迷惑,皱眉道,“既然有这么大的风险,你为何还要做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