道爷,您这又是何苦呢?”
庞顷自己也有些焦头烂额,“这比往西北那段时间,行程都要来得艰苦。话说,这中原之地怎么说都算富庶繁华,眼下正是春播时节,去到黄河边上也找不到太多人修河,不妨走慢些。”
李孜省正在泡脚,脸上难掩倦容。
此时他抬头看向窗外,就算是入夜,天很冷,但他仍旧喜欢在晚睡前开窗透气。
“知道为何我总喜欢把设宴的地方,放到院子里,而不是在屋宅中?即便是冬天,都要如此做?”
李孜省问道。
庞顷心想,我管你为什么呢。
李孜省道:“我幼年时,家境不宽裕,连棉袄都穿不上,所以总喜欢把自己处在寒冷的环境下,这样钻进被窝后,就不会觉得太冷。”
庞顷道:“江西地界,入冬后也那么冷吗?”
“你以为南方就比北方好多少?”
李孜省白了庞顷一眼,道,“再说后来我修道,更是艰苦,那日子真不是人过的。好在我既读了书,又把道家的学问领悟参透,融会贯通,这才……有了现在的成就。”
庞顷问道:“为何要跟我说这个?”
“我是跟你讲道理。”
庞顷道,“只有经历过大灾大难,以后再经历苦难时才不会觉得有多艰辛和委屈。你看看我,就算沿途辛苦,也从没叫过屈,反倒是你,陪着走一段路便受不了。在西北时,你可是日夜奔波几百里,也没见你如此!”
庞顷道:“那时候,您刚打仗立下军功,我前去投奔您时,心中充满了希望。而眼下我们是去黄淮之地,办好了也不会有太大的功劳,办不好便是灭顶之灾。更可甚者,还要搭上您全部身家……实在无此必要。”
“没眼光。”
李孜省摇头道,“你真以为我放弃当官了?还说什么办好了没多大功劳!这么说吧,我真能在三年内,把黄河改道工程完成,那我就是大明首屈一指的功臣,是自大明开国以来,在民生事上最大贡献之人。给我个户部尚书当,我都得考虑考虑!”
“……”
这下庞顷无语了。
心说你装什么逼?
就算你想当户部尚书,皇帝会让你当吗?文官那边也通不过吧?
李孜省道:“你一定觉得我又在发癔症,是吧?这么跟你说吧,来瞻现已入阁,等他执掌权柄,户部一定会交给我来打理。”
庞顷皱眉不已,问道:“会吗?听说他是入阁了,但仍旧是户部右侍郎,而眼下内阁又多了一位阁老,好像叫刘健,乃前东宫讲官……那位刘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