朝议结束。
就在众人以为张峦会留在宫里,跟皇帝私聊时,张峦却没有留下的意思,被覃吉安排宫人用轿子给抬了出去。
与散班的朝臣走的不是同一条路,但出宫的方向总归是没错的。
众人赫然发现,张峦上轿子时,需要人搀扶才能入座,加上张峦朝会上与他人争论的后半段,身体已明显不支,纯粹是硬撑着在跟众人理论,其佝偻的身形和肢体不时发出的抖动,足以证明其病得有多严重。
“他是真拼啊。”
宫门口,谢迁望着远去的轿子,侧过头对徐溥评价了一句。
徐溥道:“于乔,你这话是何意?”
谢迁无奈道:“你说说,张来瞻为了李孜省,至于如此拼命吗?今日之事,他完全可以不管不顾。说起来,他还真是个重情重义之人,只是把情义用错了地方。”
“唉!”
徐溥也幽幽叹了口气。
无论张峦做的事是对是错,至少张峦的品行没有让人瞧不起。
当初李孜省帮张峦的女儿选妃,这件事并不是秘密。
后来张峦一再为李孜省出头,甚至还特意为李孜省策划了一场西北大捷,这情义……远非一般人能比。
刘健把头凑了过来,道:“要不是张来瞻,对李孜省罪行的揭露绝无可能像现在这般四平八稳,更不会明知其有罪,陛下仍旧出面包庇,甚至还恳请我等视而不见……唉,造孽啊……”
徐溥道:“事已至此,让李孜省去治河,似乎并没什么不妥。”
“万一出了偏差呢?”
刘健皱眉问道,“只惩治李孜省一人,就够了吗?”
谢迁笑了笑,道:“那可是黄河改道的大工程……想要保质保量完成,凭一人之力,真的可以吗?到时,还不得张来瞻在朝中为他运筹?这工程一旦动起来,保管让张来瞻难以支应,咱还担心他作甚……呵呵。”
半拉子的话,等于是明确无误地告诉徐溥和刘健,我认为,张峦属于跳进他自己提前挖好的坑里去了。
看起来皇帝不允许张峦和李孜省绑定,但实际上张峦已经脱不了套,在李孜省的贼船上下不来了。
李孜省办不成治河之事,张峦的名声将受极大的拖累,所以张峦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帮李孜省。
那么大个工程,张峦如果选择进内阁,就要放弃他目前担任的户部右侍郎的职务,等于是失去财政大权,更难对李孜省形成有效帮助。
即便张峦留任户部右侍郎,也因为突破不了调拨朝廷钱粮协助的限制,只能通过给黄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