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张家。
张峦继续躺在床上装他的病。
其实就是在补觉。
他现在属于白天黑夜颠倒的状态,一到晚上就跟夜猫子一样,精神抖擞,麻溜得紧,似乎都忘了自己是个病号了。
等到白天回到家中,就偃旗息鼓,病恹恹的沾床就睡。
如果有客人来访,就在人前装孙子,走路颤颤巍巍的,装出一副沉疴难起的样子,等人走了再继续呼呼大睡。
因为作息不规律,导致他成天顶着俩大黑眼圈,脸色蜡黄,不知道内情的人还真以为他得了什么不治之症,甚至还有人觉得他完全是在强撑病体待客,还体谅他让他多休息。
就比如说看起来老实巴交的覃吉,每次来的时候都对他嘘寒问暖,让他完全放下朝事,安心静养,别无谓地耗费心力。
这天张延龄回到家时,还没日落西山,听说今儿家里已来了两拨客人,但似乎有关西北最新军情还没传过来。
“二公子,老爷睡得正香,您最好别进去。”
守在张峦休养院子门前的丫鬟,倒是挺尽职尽责,可能是受过张峦的再三叮嘱,让阻拦一切外人入内,导致就连张延龄也成了被阻拦的对象。
张延龄诧异地问道:“我爹他还没睡醒吗?”
丫鬟瞪着无辜的眼睛,不知该说点儿什么好。
张延龄仔细听了一下,隐约听到房里传来打鼾声,连忙道:“我有要事,必须要跟家父说明白,麻烦让一让。”
“二公子坚持要进去的话,老爷和夫人一定会惩罚奴婢的,你就饶了奴婢吧!”
丫鬟叫苦不迭,就差给张延龄跪下了。
张延龄闻言停下脚步,一抬手道:“好吧,那我就不为难你,不闯进去了,我就在院子里喊……老张,老张,快出来!西北出大事了!”
因为声音很大,几乎整个宅子人都能听到。
连金氏都从月门那边探头看了过来,本来已经准备开骂了,但看到是懂事的小儿子而不是老在外惹是生非的大儿子时,一下子释然了,扭头就走,连句多余的话都没有。
“吵吵什么?”
张峦终于醒过来,声音从卧房内传了出来。
丫鬟走到房门前,哭丧着脸道:“老爷,二少爷他一定要找你说事,奴婢实在拦不住。”
“你拦他做什么?第一天进我张家门?”张峦穿戴好衣服,浑身散发着浓重的起床气,开门出现在张延龄面前。
张延龄一副“我就是来捣乱的,你能把我怎么着?有种打我啊!”的嚣张神色,打量张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