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静”字的笔画流畅,力道均匀,比刚才那张不知好了多少倍。
她看着纸上的字,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。
翊坤宫那边越是热闹,景仁宫这边便越要安静。
等到弘历新鲜感过去,等到他发现那位侄女不过是个空有家世却无城府的女子时。
自然会想起景仁宫还有一个懂他心思、知他冷暖的人。
夜色渐深,景仁宫的烛火一直亮到深夜。
宜修坐在书桌前,一笔一划地写着字,每一个字都透着从容与笃定。
翊坤宫的烛火摇曳,映得弘历指尖的玉扳指泛着冷光。
李玉垂首立在殿中,连大气都不敢喘,将从景仁宫听来的话一字一句复述,末了特意加重语气:“宜常在说……说皇上以后的行踪,不必再禀报给她了。”
话音刚落,殿内瞬间静得能听见烛花爆裂的轻响。
弘历握着玉扳指的手骤然收紧,指节泛白,眼底掠过一丝错愕,随即被浓重的兴味取代。
他后宫嫔妃虽多,却个个都盼着能知晓他的行踪,盼着能得他片刻垂怜。
娴贵妃如懿素来沉稳,却也会在他多去几次其他宫苑时暗自失落。
嘉嫔金玉妍更是费尽心思打听,只为凑准时机邀宠。
可那个刚从延禧宫挪去景仁宫的宜常在,竟连他的行踪都懒得管了?
“不必禀报?”弘历低笑一声,语气里带着几分玩味,又有几分被挑起的好胜心。
“她倒真沉得住气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