宜修回来了。
她身上那件石青宫装沾了些尘土，裙摆还湿了块，想来是方才走得急，在廊下积水处崴了脚。
鬓边的素银簪子歪了，几缕碎发贴在颊边，脸色苍白得像纸，见了弘历，先是一愣，随即连忙屈膝行礼，声音还有些发颤：“臣妾……参见万岁爷。”
“起来。”弘历上前一步，伸手想扶她，却见她下意识往后缩了缩，眼底飞快闪过一丝惊惧，又迅速压了下去。
这细微的动作像根针，扎得弘历心头一紧——他昨儿才温声对她说过“往后在宫里，有朕护着你”，今儿她就被如懿叫去，回来竟成了这副模样。
“贵妃找你做什么？”弘历的声音沉得厉害，目光落在她泛青的眼底，“怎么去了这么久？还弄成这样？”
宜修垂着眼，指尖攥紧了袖角，声音轻得像飘在风里：“贵妃娘娘……只是问了臣妾些宫里的规矩，说臣妾刚入宫，许多事还不懂，让臣妾多学着点，莫要失了体统。”
她说着，顿了顿，又补充道，“方才回来时，臣妾走得急，不小心崴了脚，与贵妃娘娘无关。”
这话听着温顺，可弘历何等精明，一眼就瞧出她在掩饰。
她方才缩手的惊惧，苍白的脸色，还有那欲言又止的模样，哪像是只被问了规矩？
他伸手捏住她的手腕，指腹触到她腕骨处一片冰凉，还有些细微的红痕——像是被什么东西勒过。
“是吗？”弘历的语气冷了几分，“那你腕上的红痕，也是崴脚时弄的？”
宜修身子一僵，连忙想把手抽回来，却被弘历攥得更紧。
她抬起头，眼底终于藏不住慌乱，声音带着哭腔：“万岁爷，真的没什么……“
”贵妃娘娘是六宫之主，臣妾不过是个常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