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收紧,捏得宜修“唔”了一声,睫毛颤了颤,像是要醒了。
他慌忙松开手,翻身平躺,闭上眼睛,呼吸却乱了。
锦被另一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,宜修翻了个身,面朝他这边,呼吸轻轻拂在他颈侧。
他能感觉到她的体温,隔着薄薄的中衣渗过来,温温的,像春日的溪水。
他又睁开眼,借着月光打量她。
鬓边的碎发乱了,沾在汗湿的颈间,显出几分狼狈的柔弱。
这副模样,让他想起去年冬天,青樱被太后罚跪在雪地里,也是这样倔强又可怜。
可宜修比青樱多了点什么,多了点……让人看不透的东西。
就像此刻,她明明睡得安稳,他却觉得她醒着,正隔着黑暗看他。
“是你吗……”他又低低地问了句,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,“还是……只是长得像?”
宜修没动静,呼吸依旧均匀。
或许真的睡熟了。
弘历盯着帐顶的缠枝莲纹,忽然觉得有些烦躁。
他当了三年皇帝,处理过无数棘手的奏折,对付过一群老奸巨猾的臣子,却偏偏看不透一个困在延禧宫里的女人。
他抬手按了按眉心,指尖还残留着她脸颊的温度。
不管是不是,这双眼睛,他认了。
他缓缓侧过身,重新看向宜修。
这一次,他的目光里少了几分探究,多了点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执拗。
他轻轻将她散在颊边的头发别到耳后,动作放得极轻,像在对待一件稀世的珍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