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掌心温热,和她的冰凉形成鲜明对比。
“不用了。”他看着她泛红的眼眶,忽然觉得这双眼睛哭起来,比平日里更动人些,“陪朕坐会儿。”
两人并肩坐在铺着薄褥的炕沿上,谁都没说话。
殿外的风还在吹,铜铃依旧叮当作响,却奇异地没那么刺耳了。
宜修偷偷瞟了眼弘历,见他望着窗外的夜色出神,侧脸在月光下显得柔和了些,倒有几分像当年那个还没登基的四阿哥。
“皇上还记得潜邸的海棠花吗?”
她鬼使神差地开口,声音轻得像叹息,“那年春天开得特别好,您说像堆雪。”
弘历转过头,眼里闪过丝讶异,随即点了点头:“记得。你还折了枝插在瓶里,说要讨个‘花开富贵’的彩头。”
宜修的心跳漏了一拍,原来他还记得。
记忆里的她以为那些琐碎的旧事,早就被他忘在脑后了。
“后来……”她想说后来那瓶花被甄嬛让人扔了,说不吉利,话到嘴边却咽了回去。
说这些又有什么用?
人总要往前看,哪怕她的前路只有这延禧宫的方寸之地。
弘历忽然伸手,将她散落在颊边的一缕头发别到耳后,指尖擦过她的耳廓,带着点微麻的痒。
“你倒是比以前安静多了。”
宜修的脸瞬间红了,像被炭火烫过。
她低下头,看见自己的影子落在地上,和他的影子挨得很近,仿佛快要融在一起。
“夜深了,皇上安置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