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、没想什么。”她下意识地后退半步,后腰却撞到了梳妆台,铜镜晃了晃,险些摔下来。
弘历伸手扶住镜子,目光落在她脸上,忽然伸手捏住她的下颌,指尖带着微凉的力道往上抬。“抬起头来。”
宜修被迫仰着脸,睫毛簌簌地抖,像受惊的蝶。
她能闻到他身上龙涎香的气息,和当年雍正身上的味道很像,却又带着种年轻帝王独有的凛冽。
“眼睛倒是生得好。”弘历的拇指摩挲过她的眼尾,那里的皮肤细腻光滑,还没染上太多风霜。
“像极了……”他忽然停住话头,捏着她下颌的力道松了些。
宜修猜他想说像甄嬛,心里像被针扎了下。
这宫里的人总爱拿她和甄嬛比,比容貌,比家世,比圣宠,到最后她永远是输的那个。
连乌拉那拉氏的族人都觉得她不争气,去年她生辰,家里只托人送了包普通的点心,连句问候都没有。
“皇上……”她想说些什么,喉咙却像被堵住,只能发出细碎的气音。
弘历松开手,转身走到窗边,看着那盆枯槁的兰草,忽然笑了:“延禧宫的日子,就这么清苦?”
宜修垂下眼:“能侍奉皇上,是臣妾的福分。”
“福分?”弘历转过身,目光里带着点嘲讽,“你当朕看不出来?你在这里待着,是怕太后想起你,还是怕朕想起你?”
这话像把钝刀割在心上,宜修的脸瞬间白了。
她确实在苟着,像只躲在墙缝里的耗子,怕甄嬛记起当年的恩怨,怕弘历翻旧账。
更怕乌拉那拉氏的族人把她当棋子推出去。
至于青樱那个蠢货就是前车之鉴,当年在景仁宫灵前说的那句“只知寿康宫不知景仁宫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