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>
至少,不能让她白白受了那些罪。
夜深得像泼翻的浓墨,连星子都躲进了云层里。
夏府后墙的阴影里,雍正利落地翻过高耸的青砖,玄色常服扫过墙头的碎瓦,连点声响都没带起来。
这是他第三次来。
前两次总赶上夏冬春还没睡,隔着窗纱说几句话,听她抱怨几句药苦,看她捏着帕子挡着半张脸笑,心里那点悬着的石头就能落些。
可今晚不同,他特意挑了丑时,想着这时候她该睡得沉了。
果然,西厢房的窗纸上只映着淡淡的月光,没半点烛火。
雍正放轻脚步绕到窗下,指尖刚要碰上窗棂,就听见屋里传来轻轻的鼾声,又轻又匀,像初春融雪时檐角滴落的水。
他不由得放柔了眉眼,从怀里摸出早就备好的小银钩,悄无声息地拨开了窗闩。
屋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香,混着些微的安神香气息。
月光从窗缝溜进来,刚好落在床榻上。
夏冬春侧躺着,半张脸埋在软枕里,露出的那半片脸颊上,淡粉色的疤痕已经浅了许多,在月色下几乎看不真切。
最惹眼的是她身上那件宽大的月白寝衣,在腰腹处被撑得圆圆的,像揣了个小小的玉枕。
雍正放轻脚步走过去,借着月光细细打量。
五个月的肚子已经很显形了,连睡着时,她的手都下意识地护在腹上,指节微微蜷着,像是怕谁惊扰了里头的宝贝。
他蹲下身,视线落在那隆起的弧度上,心头忽然涌上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