剪秋没再说话。
谁都看得出来,皇上早已忘了碧桐书院还有个禁足的莞贵人。
前些日子甄嬛的兄长被构陷下狱,她哭着求皇上见一面,折子递上去石沉大海,如今连身边的人都保不住,这失宠的势头,已是板上钉钉。
沈眉庄是在夜里发的高热。
伺候的丫鬟急得直跺脚,去太医院请人,可太医们像是约好了似的,要么说在给华妃请脉。
要么说被皇上留在夏府,磨磨蹭蹭到后半夜才来。
等诊脉的太医颤巍巍说出“寒气入体,恐伤根本”时,沈眉庄已经烧得糊涂了,嘴里胡乱喊着“皇上”“母亲”。
灌了三服药,烧才退下去,可人瘦得脱了形,扶着炕沿咳嗽时,帕子上总带着点血丝。
“小主,您得保重身子啊。”采月红着眼圈给她掖被角,“您若是垮了,谁还能惦记着莞贵人呢?”
沈眉庄咳得喘不过气,摆了摆手:“皇上……皇上心里,早就没我们了。”
她想起前几日去给皇后请安,撞见华妃的人在廊下教训宫女,起因不过是那宫女给碧桐书院送了盆新摘的茉莉。
华妃隔着帘子冷笑道:“什么阿猫阿狗的地方,也配用这样金贵的花儿?”
那时她还想替甄嬛说句话,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。
连皇上都对碧桐书院的事充耳不闻,她一个失了势的小主,说再多又有什么用?
浣碧挨板子那天,太阳正毒。
她去内务府领月例,撞见华妃宫里的周宁海,不知怎地就吵了起来。
周宁海阴阳怪气地说:“如今碧桐书院的主子都成了摆设,你这做丫鬟的还敢横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