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刚蒙蒙亮,夏府的门房还在打盹,就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惊得摔了个屁股墩。
他揉着眼睛掀开门缝,差点被外头明黄的马车晃花了眼——那是只有皇上出行才会用的,正稳稳停在青石板铺就的巷口,檐角的金龙在晨雾里闪着冷光。
“快!快去通报老爷!皇上亲临!”门房连滚带爬地往里跑,嗓子都劈了。
夏威穿着件半旧的湖蓝常服,刚在书房练完大字,听见消息时手里的狼毫“啪嗒”掉在宣纸上,晕开一大团墨。
他顾不上擦,拽着儿子夏景瑞就往外冲,跑到二门口时正撞见雍正迈着方步进来,明黄常服外罩着件石青缎褂,没穿朝服,却比穿了龙袍还要压人。
“臣夏威,恭迎圣驾!”父子俩“噗通”跪倒在地,额头紧紧贴着冰凉的青石板。
雍正虚扶了一把,目光扫过院里那棵歪脖子石榴树前段时间御花园的芍药谢了。
这儿的石榴却刚结了青果,像极了夏冬春赌气时撅起的嘴。“不必多礼,朕今日来,是私事。”
夏威的心跳得像擂鼓。这几日妹妹在家摔东摔西,他不是没察觉,只当是小姑娘家闲得慌。
此刻见皇上亲自登门,还是这般时辰,哪里还猜不到七八分?
他弓着腰引路,嘴里嗫嚅着:“舍妹这孩子顽劣,若是有什么得罪之处,还请皇上恕罪……”
“她能有什么错。”雍正打断他,语气平淡,可夏威听着,竟像是带了点纵容,“是朕来迟了。”
说话间已到西跨院门口,夏威正要高喊通报,却被雍正摆手制止了。
“你去忙吧,朕自己进去就好。”
夏威哪敢不从,眼睁睁看着万岁爷熟门熟路地拐进抄手游廊,那背影竟比他这个当兄长的还要自在。
他这才想起,前儿个妹妹说要在西跨院种满茉莉,皇上当时还笑着说“等花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