轿子没入雨幕,嘴角勾起抹冷笑。
贴身侍女柳竹递上伞:“主子,年府那边遣人来了,说东西都备妥了。”
她接过伞,伞骨是新换的紫檀木,握在手里沉甸甸的。
“告诉年世兰,戏要做足,”雨珠顺着伞沿滚落,打湿了她裙摆,“别让人看出破绽,尤其是——碎玉轩那位。”
柳竹应声退下时,正撞见苏培盛领着小太监往这边来,见了夏冬春便躬身:“夏贵人,皇上说晚膳在这儿用,让您预备些清爽的。”
她望着雨帘深处,圆明园的方向隐在烟霭里。
听说甄嬛今儿特意炖了冰糖雪梨,正等着皇上去尝。
可惜啊,有些人算来算去,总忘了这宫里的路,从来不由自己选。
而此刻的翊坤宫,华妃正将一小包药粉倒进锦盒。
曹琴默站在一旁,指尖绞着帕子:“娘娘,这法子会不会太险?万一牵连到咱们……”
“牵连?”华妃抚着鬓边赤金点翠步摇,笑得眼尾飞翘。
“沈眉庄想母凭子贵,甄嬛想借她上位,咱们不过是顺水推舟。你且看着,三日后的家宴,本宫要让碎玉轩那位,哭都哭不出声来。”
她将锦盒推过去,“让你的人把这‘安胎药’送到咸福宫,记住,要做得像是……碎玉轩那边递过去的。”
窗外的雨敲打着芭蕉叶,声声急似鼓点。
曹琴默接过锦盒时,手心已全是冷汗。
她忽然想起前段时间在御花园,撞见夏冬春追着只蝴蝶跑,鬓边绒花掉了也不顾。
那副没心没肺的模样,倒像是真的对宫里的波谲云诡一无所知。
可谁又知,那抹天真笑靥背后,藏着的是怎样一副面孔。
家宴前一日,夏冬春特意缠着雍正去城外的潭柘寺进香。“听说那儿的观音娘娘最灵验,”
她拽着他的袖子摇晃,活像个撒娇的孩子,“皇上就当陪我去求求平安嘛。”
他望着她被日头晒得微红的脸颊,忽然觉得,这宫里的算计,离这儿远些也好。
御辇驶出东直门时,他回头望了眼宫墙,那片朱红在暮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