甄嬛咬紧下唇，忽然觉得昨日受的屈辱都不如此刻难熬。
至少华妃的折磨光明正大，而皇上的冷漠...就像钝刀子割肉。
日影西斜，雍正终于搁下朱笔。
甄嬛的双腿早已失去知觉，却还得强撑着行礼："臣妾告退。"
"慢着。"雍正突然叫住她，"昨日的事，朕知道了。"
甄嬛心头一颤，等待下文。
"华妃性子烈，你..."雍正揉了揉眉心，"避其锋芒便是。"
就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话？
甄嬛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
她原以为至少会有一句安慰，或者...哪怕假装公正的训斥华妃几句。
原来在雍正的眼里，她受的委屈根本不值一提。
"臣妾明白。"她听见自己有些生气一板一眼地回答，"是臣妾不懂事，惹华妃娘娘生气了。"
雍正似乎满意她的识趣，终于正眼看了她一次："膝盖还疼吗？"
多么讽刺。
甄嬛几乎要笑出声来。
她站了整整四个时辰，双腿都快废了，雍正却这时才问她昨日跪伤的膝盖？
"谢皇上关心，不碍事了。"
雍正点点头，从案头拿起一个锦盒："这个赏你。"
甄嬛接过，是支金镶玉步摇——华妃最讨厌的款式。
她忽然明白了雍正的用意，心底一片寒凉。
这不是补偿，而是新的棋子。
雍正在暗示她：朕不会明着护你，但你可以用这个去挑衅华妃。
和华妃对抗。
"臣妾...很喜欢。"她勉强笑道。
走出养心殿时，夕阳如血。
甄嬛扶着宫墙慢慢挪步，膝盖和双腿疼得像针扎一般。
流朱和浣碧远远看见，哭着跑来搀扶。
"小主！"浣碧摸到她冰凉的手，惊惶道，"怎么伺候笔墨也能..."
"闭嘴！"甄嬛厉声喝止，四下张望确认无人后才低声道，"回宫再说。"
碎玉轩内，太医早已候着。
看到甄嬛肿胀的双腿，老太医连连摇头："这得静养三五日，否则恐伤经络。"
甄嬛任由他们摆布，眼神空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