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陵容放下绣绷,揉了揉酸涩的眼睛。
暮春的晚风穿过小院,带来一阵海棠花的香气。
她起身走到窗前,忽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——那种被人窥视的感觉又来了。
这已经是这个月第十次了。
她装作不经意地扫视院墙四周,茂密的槐树在暮色中投下斑驳的影子,看不出任何异常。
但安陵容确信,有什么人,或者不止一个人,在暗中盯着她。
"小姐,晚膳备好了。"丫鬟青杏在门外轻声唤道。
安陵容收回目光,压下心头的不安:"就来。"
她最后看了一眼窗外渐暗的天色,轻轻拉上了窗纱。
就在窗纱即将合拢的刹那,她似乎看到对面屋顶上一道黑影一闪而过。
安陵容的手微微一顿,随即若无其事地转身离开。
无论对方是谁,既然至今没有动作,想必暂时不会对她不利。
眼下更重要的是明日要去松阳县接母亲回京——薛神医已经为母亲诊治了三个月,眼疾大有好转。
与此同时,养心殿内,雍正正听着暗卫统领的汇报。
"安氏今日辰时起身,用了早膳后绣了半日花,午后去了趟彩云阁,申时回府后便再未出门。"
暗卫单膝跪地,声音平板无波,"期间见了周锦娘和两名绣娘,谈话内容多与绣品有关,并无异常。"
雍正手指轻叩御案,目光落在案头那份密报上。
安陵容明日要启程去松阳县接她母亲。他挥了挥手:"继续盯着,尤其是她离京期间,一举一动都要报来。"
"嗻。"
待暗卫退下,雍正起身走到窗前。
紫禁城的夜色沉沉,唯有几处宫灯如豆。
不知为何,他忽然想起梦里的情境去年冬天,安陵容跪在雪地里为他送那件寝衣的情景。
当时他是怎么说的来着?
"这等粗劣之物也敢拿来献丑?宫里的绣娘比你强百倍。"
现在回想起来,那件寝衣的针脚其实极为细密,衣领内衬还绣了一簇小小松柏的那是他最喜欢的。
只是当时甄嬛在一旁似笑非笑地看着,他便故意说了重话。
雍正闭了闭眼。
近来他总是梦见安陵容,梦见她熬红双眼