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姿势太过卑微，以至于额林珠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——九五之尊的皇帝。
竟跪在她面前？她怔怔地望着那双熟悉的眼睛，里面盛满了她从未见过的恳切与脆弱。
阿曜突然在梦中咯咯笑起来，打破了这一刻的魔咒。雍正转头看去，眼神柔和得不可思议："他...多大了？"
"两岁八个月。"额林珠不情愿地回答。
雍正迅速计算了一下，眼中闪过一道亮光："是那次...你跳湖前就..."
"嗯。就是那日捡的阿曜。"额林珠简短地承认，随即警觉起来，"但阿曜从小在民间长大，不适合宫廷生活。"
"他是你的儿子，自然也是朕的皇子！"雍正的声音陡然提高，又立刻压低，"自然要认祖归宗。"
额林珠的心沉了下去。
雍正的不要脸，还真是。
她早该想到，以雍正的性格，绝不会允许自己的血脉流落民间。
可紫禁城那个金丝笼子...她真的能再次踏进去吗？
"如果我拒绝呢？"
雍正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："你可以试试。"他站起身，居高临下地俯视她，"但朕提醒你，这一次，你带着朕的儿子。"
这句话像一把利剑，直刺额林珠最脆弱的地方。
她可以不顾自己的安危，但阿曜...孩子是无辜的。
"给我三天考虑。"她退而求其次。
雍正沉吟片刻，突然走向屋内那几个周举人存放的聘礼箱子。
他随手打开一个，从里面取出一卷画轴——正是额林珠当年在宫中时，雍正命宫廷画师为她绘的肖像。
"朕等了你三年，不差这三天。"他将画轴放在桌上，"但别想着再逃。这院子周围有三千禁军，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。"
额林珠咬住下唇。她知道雍正说到做到，这次是真的无路可逃了。
雍正走到门口，又回头看了一眼熟睡的阿曜，眼神复杂难辨："他...叫什么名字？"
"阿曜。"额林珠轻声回答，"曜日的曜。"
"曜..."雍正重复了一遍，嘴角微微上扬，"好名字。"
待他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，额林珠才瘫坐在床边，浑身脱力。
阿曜似乎感受到母亲的不安，迷迷糊糊地睁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