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一月初八的雪下得正紧,文鸳裹着狐裘大氅站在翊坤宫门前,身后跟着八个捧着锦盒的宫女。朱漆宫门上的铜钉已生了绿锈,檐角的风铃在寒风中发出嘶哑的声响。
"瑶主子,这..."领路的小太监犹豫着,"年答应如今性子古怪,上次齐妃娘娘来探望,还被砸了一身的药碗..."
文鸳轻笑一声,染着凤仙花汁的指甲在宫门上叩出三声脆响:"年姐姐,妹妹带了些过冬的物件来瞧您。"
里头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,接着是瓷器砸在门板上的碎裂声:"滚!"
文鸳不慌不忙地从袖中取出个荷包,递给守门的嬷嬷:"劳烦嬷嬷通传,就说...皇上赏的银骨炭到了。"
沉重的宫门"吱呀"一声开了条缝。文鸳独自拎着裙摆跨过门槛,扑面而来的是混着药味的阴冷气息。
昔日金碧辉煌的翊坤宫正殿,如今帷幔灰败,地龙冰凉。
"你倒是敢进来。"
沙哑的声音从内室传来。文鸳绕过十二扇缂丝屏风,看见年世兰拥着半旧的锦被靠在床头。曾经艳冠六宫的美人如今双颊凹陷,唯有一双凤眼仍带着凌厉的光。
文鸳的目光扫过床头半碗冷掉的药汁,笑意更深:"年姐姐这屋子冷得像冰窖,怎么不用妹妹前日送来的炭?"她解下大氅递给颂芝,"今日特意又带了些来。"
年世兰突然抓起枕边的玉如意砸过来:"少在这假慈悲!本宫就算冻死,也用不着你这个贱人施舍!"
文鸳偏头躲过,玉如意在身后的柱子上摔得粉碎
她抚了抚鬓角,从怀中掏出个明黄绸缎包裹的物件:"姐姐误会了,这炭火是皇上让内务府按贵人份例送来的。"她故意顿了顿,"妹妹不过是...顺路捎带。"
年世兰盯着那明黄绸缎,手指微微发抖。文鸳趁机上前,将包裹放在床头——是块九龙玉佩,当年雍正赐给年世兰的生辰礼。
"皇上说..."文鸳俯身替她掖了掖被角,"这玉佩冬暖夏凉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