声道了谢,上前接过。那糖块黄澄澄的,用粗糙的油纸包着,散发着朴素的甜香。
“快尝尝甜不甜?”聂怀桑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,带着一种分享新奇玩具般的期待。
云舒在他的注视下,只好小心地掰了一小块放进嘴里。浓郁的甜味瞬间化开,粘牙,却有种简单直接的满足感。她轻轻点了点头。
“甜就好!”聂怀桑立刻笑开了,比自己吃了还高兴。他又开始絮絮叨叨地说起镇上见闻,哪家铺子来了新货,哪条街上杂耍班子吸引了多少人……
云舒安静地听着,偶尔因为麦芽糖太粘牙而微微蹙下眉,很快又恢复平静。阳光透过枣树稀疏的枝叶,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,微风拂过,带来田野的气息和少年清朗又略带聒噪的嗓音。
这一刻,竟然有种诡异的……宁静感。
然而,这种“宁静”并未持续多久。
村里就那么大点地方,聂怀桑这般显眼的人物,日日往云家跑,早已引起了左邻右舍的注意和议论。
起初只是好奇观望,但随着次数增多,一些风言风语便开始在田间地头、灶台井边悄悄流传开来。
“瞧见没?那聂家公子,又去云家丫头那儿了!” “天天都去呢!还总带东西!” “啧啧,云家丫头真是好福气啊,被这等贵人瞧上了?” “瞧上?说得好听!谁知道人家公子哥儿心里怎么想的?玩玩罢了!” “就是,云丫头那身子骨,那闷葫芦性子……门不当户不对的,还能有什么结果?” “可别惹出什么闲话来,坏了姑娘家的名声……” “我看哪,云家夫妇也不管管……”
这些议论,自然或多或少地飘进了云舒养母云娘的耳朵里。
云娘是个老实本分的妇人,一开始只觉得聂公子是心善,看自家女儿病弱多加照拂些。可听得多了,心里也不免打起鼓来,生出许多担忧和惶恐。
这日晚饭后,云娘收拾完碗筷,看着坐在灯下发呆(实则在内心追剧)的女儿,犹豫了半晌,还是挨着她坐了下来。
“阿舒啊……”云娘声音里带着迟疑和忧虑。
云舒回过神,看向养母:“娘,怎么了?”
“那个……聂公子……他今日又来了?”云娘小心翼翼地问。
云舒点点头:“嗯,送了块麦芽糖。”
云娘叹了口气,拉起女儿的手,粗糙的掌心摩挲着云舒细瘦的手指:“阿舒,聂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