开,冰冷,锐利,不带一丝睡意。
可现在…
耳畔那悠长、平稳、甚至带着点轻微气音的呼吸声,真实得不容置疑。
环在他后背和腰侧的手臂,依旧沉甸甸地箍着,带着不容挣脱的力道,也带着一种奇异的、令人心安的暖意。
那暖意透过薄薄的睡衣布料,熨贴着他昨夜被冷汗浸透、此刻还有些发凉的皮肤。
吴邪的心脏在胸腔里失序地狂跳了几下,然后又奇异地、一点点平复下来。
一种难以形容的复杂感觉,像温水一样慢慢浸透四肢百骸。
有点酸,有点胀,更多的是一种沉甸甸的、被什么东西塞满了的踏实感,还有…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深究的、隐秘的窃喜。
他保持着这个别扭的姿势,贪婪地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、毫无防备的睡颜。
晨光在那长长的睫毛上跳跃,像撒了一层细碎的金粉。
原来他睡着的时候,是这个样子。
原来他也会累,也会需要这样深沉的睡眠。
原来…自己身边,也能成为他放下所有戒备的地方?
这个念头像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,漾开一圈圈无声的涟漪。
时间在寂静的晨光里流淌。窗外的鸟鸣更加清脆热闹。
不知过了多久,也许是五分钟,也许是十分钟,吴邪感觉自己的脖子真的要断了。
他极其缓慢地、用着最小的幅度,像拆解一枚随时会爆炸的炸弹一样,试图把脖子从那个被固定住的角度挪开一点点。
就在他颈骨发出轻微抗议声响的瞬间——
环在他腰后的手臂,无意识地收拢了一下。
吴邪身体瞬间僵住!连呼吸都停滞了!
他紧张地盯着张起灵的脸。
那张沉静的睡颜没有丝毫变化,呼吸依旧悠长平稳。
刚才那一下收紧,仿佛只是睡梦中的本能反应,像抱着一个舒服的抱枕。
吴邪长长地、无声地舒了一口气。后背的冷汗都差点吓出来。
他再也不敢动了,只能继续当他的“人形抱枕”,目光百无聊赖地在房间里游移。
落在对面墙壁上剥落的一小块墙皮上,落在窗台上积着的一点薄灰上,最后,又不由自主地落回那张沉睡的脸上。
真他妈好看啊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