> 檐角初阳透薄纱,
> 臂弯沉暖锁惊鸦。
> 睫影覆霜晨光碎,
> 鼾声匀停晓寒加。
> 灶台方寸刀砧响,
> 旧痕新刃试新痂——
> 帘动忽惊指间颤,
> 笑谑破空碎烟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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吴邪连呼吸都屏住了。
晨光像融化的金子,透过没拉严实的旧窗帘缝隙,斜斜地淌进来,正好落在他眼睛上。有点刺。可他不敢动,一点都不敢动。
脖子还保持着那个极其别扭的姿势,僵硬得发酸。
视线只能固定在那片被晨光照亮的区域——张起灵微微敞开的棉质睡衣领口下,一小片随着呼吸平稳起伏的温热皮肤,再往上,是线条清晰的下颌角。
再往上…他小心翼翼地转动眼珠,视线终于艰难地爬升到那张脸上。
闭着眼。
真的闭着眼。
不是那种闭目养神的警觉,也不是假寐。是那种毫无防备的、沉甸甸的睡。
长而密的睫毛覆下来,在眼睑下方投出一小片安静的阴影,遮住了那双总是深不见底、让人心里发毛的眼睛。
平日里紧抿的、显得有些冷硬的唇线,此刻也奇异地放松了,透出一点罕见的、甚至可以说是柔软的弧度。
那张脸在熹微的晨光里,沉静得近乎透明,像一尊被暖玉雕琢出来的神像,卸下了所有亘古的冰冷和疏离。
他睡着了。
这个认知像一块烧红的烙铁,烫得吴邪心口猛地一缩。
一股难以言喻的、混杂着震惊、荒谬和某种隐秘酸楚的热流,瞬间冲上鼻腔和眼眶。
小哥…睡着了?在自己身边?还睡得这么沉?沉到自己像个木桩子一样僵了这么久,他都没醒?
这简直比昨晚的噩梦还要离奇!
印象里,这个人就像一台永不停歇的精密仪器。警觉是他的本能,是刻进骨头里的东西。任何一丝风吹草动,哪怕是在最深沉的睡眠中(如果那也能叫睡眠的话),他也能瞬间清醒,眼神清明得如同从未阖眼。
吴邪见过太多次了。
在颠簸的车上,在危机四伏的墓道里,甚至在雨村这个看似安稳的屋檐下,只要稍有异动,那双眼睛就会在下一秒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