浓郁的草药香气却顽固地留在了院子里,霸道地盘踞着每一寸空气。
胖子抱着满怀湿漉漉、还滴着水珠的草药,像个移动的药草垛子,他凑到鼻子下用力嗅了嗅,顿时被那混合着泥土腥、草叶辛和根茎苦的复杂气味冲得皱起了整张脸:
胖子“嚯!这味儿!够劲儿!天真同志,你有福了!”
吴邪看着胖子怀里那些生机勃勃却也预示着“苦难”的植物,还有矮凳上那包散发着浓郁苦味的参片,胃里下意识地抽搐了一下。
他从小就对苦味药汁有着本能的抗拒,那种弥漫在口腔每一个角落、挥之不去的苦涩,总能轻易勾起他童年被捏着鼻子灌药的惨痛回忆。
胖子可不管这些,他抱着草药兴冲冲地就往厨房钻:胖子“得嘞!胖爷这就给你开炉熬上!保证按阿婆的方子,三碗水煎成一碗精华!苦是苦了点,为了咱天真同志早日康复,捏着鼻子也得灌下去!”
厨房里立刻传来他翻找砂锅、打水、生火的忙碌声响。
吴邪靠在藤椅里,望着厨房门口飘出的淡淡青烟,听着里面锅碗瓢盆的碰撞声和胖子哼着不成调的小曲,心头那点对苦药的抗拒被一种更深的无奈取代。
他认命地闭上眼,仿佛已经能预见到那碗浓缩了山野精华、散发着“致命”气息的黑色汁液被端到面前的样子。
时间在草药香气的弥漫中流逝。
阳光终于彻底驱散了薄雾,明晃晃地照在湿漉漉的院子里,蒸腾起一片氤氲的水汽。
厨房里传出的气味也渐渐发生了变化,最初浓郁的草木清香被一种更深沉、更厚重、带着明显焦苦味道的气息取代。那味道无孔不入,钻进吴邪的鼻腔,让他本就有些发闷的胸口更加滞涩。
不知过了多久,胖子端着一个粗陶碗,小心翼翼地走了出来。碗口蒸腾着滚烫的白气,碗里是浓稠得近乎化不开的深褐色液体,在阳光下泛着一种油亮的光泽,表面还漂浮着几片未被完全熬化的深绿色草叶残渣。
那霸道的苦味,比之前浓郁了十倍不止,如同实质的烟雾,瞬间笼罩了吴邪。
胖子“来来来!新鲜出炉,趁热乎!”
胖子把碗放在吴邪旁边的矮凳上,自己搓着手,一脸“快夸我”的表情。
胖子“胖爷我掐着点,三碗水熬得就剩这点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