成豆腐干,没那嫩劲儿;也不能太小,太小了水唧唧的,不成型。时间也得拿捏准,一刻钟嫩豆腐,半个时辰韧豆腐……晌午咱们就吃这嫩豆腐脑,保证鲜掉眉毛!”
吴邪捧着碗,听着胖子絮叨,看着木格模具下缓缓滴落的、清澈的浆水,再嗅着空气中无处不在的、温暖醇厚的豆香… 一种沉甸甸的安宁感,如同那木格里被青石板缓缓压实的洁白豆腐,在他心底无声地凝结、沉淀。
张起灵也端着碗,安静地喝着微涩的豆腐水。
他站在廊下,目光扫过被青石板压着的木格模具,扫过灶膛里跳跃的火光,最终,又落回捧着粗陶碗、低头小口啜饮、脸上带着满足和平静的吴邪身上。
他的视线在吴邪低垂的眼睫上停留了片刻。那里沾着一点刚才推磨时溅上的、早已干涸的细小豆渣沫子。
恰在此时,胖子掀开了木格模具的一角白纱布,浓郁的豆香瞬间爆发!
他得意地用小刀切下一小块边缘微微溢出的、颤巍巍、水嫩嫩、如同凝脂白玉般的豆腐脑,盛在碗里,淋上一点酱油和自家晒的虾皮紫菜碎,先递到吴邪面前:
胖子“来!天真!尝尝头茬的!最是鲜甜!慰劳慰劳咱家‘推磨添豆’的大功臣!”
他故意把“大功臣”三个字咬得很重,带着促狭的笑意。
吴邪知道他是故意的,但美食当前,也懒得跟他斗嘴了,笑着接过碗:
吴邪“算你还有点良心。”
那温热的、雪白滑嫩的豆腐脑在碗里微微颤动,散发着最原始纯粹的豆香。
他用调羹舀起一小块,吹了吹气,迫不及待地送入口中。
滚烫、细滑、清甜…豆子最本真的鲜美在舌尖化开,毫无修饰,却直抵人心。一股暖意从舌尖蔓延到四肢百骸。
吴邪“唔…好吃!”
他忍不住赞叹,满足地眯起了眼。
胖子自己也盛了一碗,刚要吃,眼珠一转,又切了一小块,淋上点红亮的辣酱,递给张起灵:
胖子“小哥,你也尝尝!胖爷我的手艺!加辣了,保准够劲!”
张起灵看了一眼那碗红白相间的豆腐脑,没接,只是把自己手里喝空的豆腐水碗递还给了胖子。
然后,他极其自然地走到吴邪身边,目光落在吴邪那碗原味的豆腐脑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