> 蜜柚递来指犹凉,
> 藤椅移寸避斜阳。
> 薄毯覆膝惊浅眠,
> 刃光凝处眉峰僵——
> “莫不是闲极生事?”
> 嘟哝碾碎檐下静,
> 急煞旁观拍腿人。
> 青锋骤止寒芒颤,
> 震落梨雪三二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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雨村的春日,被连绵几日的酥雨洗得愈发清透。
湿漉漉的青石板小径反射着天光,黑瓦白墙的房舍浸润在温润的水汽里,连院角那株老梨树也仿佛吸饱了琼浆,一树莹白的花瓣沉甸甸地压弯了枝头,风一过,便簌簌落下细雪般的碎玉。
小院的日子仿佛被雨水泡软了筋骨,愈发粘稠慵懒。
胖子不知从哪淘换来一副真正的木制象棋,正儿八经地在小翠面前摆开了阵仗,试图用“当头炮”、“屏风马”的正规套路一雪前耻,奈何棋力实在有限,很快又被小丫头杀得愁眉苦脸,抓耳挠腮。
吴邪依旧占据着廊下那张藤椅的“王座”。他手里换了本志怪笔记,翻了几页,便觉眼皮发沉。
倒不是书无趣,而是这雨后初晴、暖风熏人的午后,实在太过适合一场不被打扰的小憩。
他索性将书卷覆在脸上,只露出线条清晰的下颌和微微敞开的领口,呼吸很快变得绵长均匀。
几瓣被风摇落的梨花,悄然停驻在他覆面的书页上,又随着他轻浅的呼吸微微起伏。
廊柱的阴影里,张起灵依旧坐在那张矮小的竹凳上。
只是他手边不再是磨损的柴刀,而是换回了那柄形制古朴、乌沉内敛的长刀。
细软的棉布沾着桐油,沿着刀脊缓慢而稳定地游走,擦拭着昨夜沾染的微不可查的露水湿气。
动作一丝不苟,低垂的眼睫遮住了所有眸光,唯有那专注的姿态,在光影里凝成一道沉静的剪影。
院中只有棋子落枰的脆响、胖子偶尔懊恼的嘟囔和小翠清脆的笑声。
忽然,张起灵擦拭刀脊的动作极其细微地顿了一下。他并未抬头,目光依旧落在刀身之上,仿佛只是擦拭到了一个需要更仔细处理的微小凹点。
然而,他的身体却微微侧转,另一只空着的手极其自然地伸向旁边矮几上盛着几颗水果的粗陶盘。
盘